不過很快,他意識到不對勁,他的辦公室不是被火海吞沒了嗎?
帶去另一邊的智慧手錶早已沒電,許培沒帶在身上,不過他記得手錶最後停留的時間,x年x月x日,20點57分。
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屏保顯示x年x月x日,日期沒變,就是許培穿越走的那天。
所以他在另一邊的世界待了那麼久,這邊竟然一天也沒過嗎?還以為自己會被列為失蹤人士,回來後得好好解釋一番來著。
再看時間……
20點50分?!
許培驚呆了,時間竟然倒流了?
等等。
這豈不是意味著五分鐘後即將發生爆炸?!
許培所生活的怒城和濱市完全相反,擁有極其嚴苛的法律體系。
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這座城市曾陷入嚴重的犯罪浪潮,幫派橫行,腐敗猖獗,這也是這座城市名稱的由來。
後來的幾十年間,一系列嚴厲的法律措施出臺,販毒直接死刑,暴力犯罪最低十年監禁,哪怕輕微的違法,如破壞公物,都會遭受鞭刑,漸漸地,怒城變成了高度自律化的社會。
然而社會各界和其他國家都對此批判不斷。
這之中,對於死刑犯的人權,爭論最為激烈。
在怒城,死刑犯完全沒有人權。一旦被判處死刑,身體便歸政府所有。
這些死刑犯會被送往各個實驗室,用來進行生物實驗。
沒錯,許培的腺體研究,用的不是小動物,而是實實在在的真人。他每天都在和死囚打交道。
放在賀亦巡那邊,提到“劫囚”一詞,人們能想到的發生場景多是監獄或者囚車。
而在許培這邊,實驗室同樣需要防範有人來劫走實驗體。
還記得爆炸發生那晚,許培原本已經結束加班準備回家。走到車庫,突然想起一封郵件忘了發,手機上沒實驗資料,他又返回了辦公室裡。
窗外電閃雷鳴,碩大的雨滴拍在窗戶上,絲毫不影響許培的專注。等他發完郵件,時間來到了20點45分。
而直到這時,所裡都沒有任何異常。
正準備關電腦走人,辦公室外的走廊上響起了奇怪的交談聲。
“這研究所跟他媽迷宮似的。”
“少廢話,快到了。”
這個時間點,研究所應該沒人了才對,即便有,也不會出現這種對話。
等腳步聲遠離,許培悄悄開啟辦公室門看了一眼,只見幾個拿著槍的人正直奔實驗室而去。
槍這種東西在怒城可不常見。很顯然,這幾人是來劫囚的。
——怒城不輕易有罪犯,一旦有,那都是窮兇極惡。
許培連忙關上門,按下了警報按鈕,然而本該響起的警鈴卻毫無動靜。
想想也是,這群匪徒正大光明地走在監控覆蓋的走廊上,說明所裡的警戒都被他們解除,樓下的保安恐怕已是九死一生。
許培自然不會出去冒險,鎖好門,用手機報了警,接著便靜靜等待那些匪徒離去。
五分鐘後,準確來說,是20點50分,走廊上響起了返回的腳步聲,和那些匪徒輕松的插科打諢。
許培默默祈禱被劫走的千萬別是他的心血,他又躲了一陣,而正當他準備出來時,只聽“轟”的一聲,走廊陷入了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