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實時同步著那邊的訊息,說到錢曠、韋泰、邵暉都趕了過來,再之後,他們三個就銷聲匿跡了。”
許培心裡一沉,這種情況下,這三人不可能還能活下去……
“反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吧。”朱明菲聳了聳肩,語氣輕松,但眼底卻是抹不開的深沉。
有夜魅小聲啜泣起來,她身旁的人也是滿臉陰霾,但還得強行忍著情緒,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提醒她有警察在場,不是哭的時候。
“華姐會參與進來,說不定被滅口的三人中有她的孩子呢。至於紋身師和燈光師,可能他們就是看不下去某些人的禽獸行徑。當然,這些都是假設,你們隨便聽聽就好。”朱明菲說,“至於後面的故事,賀警官的版本聽上去不錯,我就不再畫蛇添足了。”
總體上跟許培和賀亦巡想的大差不差。
這就是一起多人參與的連環作案,死者看似是突發疾病,實則都是精心策劃。朱明菲應是從水哥那裡得知了這些事,出於對夜魅的同情以及對特權階級的厭惡,主導了這起案件。
這時候許培也理解了為什麼這些夜魅不直接跑路,而是要用這種方式反抗致進會。或許是為了報仇,或許是路見不平,又或許,就是為了正義。
偷偷看了眼賀亦巡,只見他環抱著雙臂,半垂著眼眸,像在思索什麼,並未急著表態。
依許培之見,這個案子沒有證據,就這樣結案也並無不可。
但按照他對賀亦巡的瞭解,這位高階警司多半會把所有夜魅都帶回局裡審問……
就在這時,別墅外的馬路上突然駛來了好幾輛警車,許培心裡一沉,看樣子賀亦巡的眼裡果然是容不得沙子,只能看那些夜魅的嘴嚴不嚴了。
朱明菲皺眉起身,神情嚴肅:“賀sir,沒證據也可以抓人嗎?”
“沒你的事。”賀亦巡掃了一圈散座在四周的夜魅,冷聲道,“想要自由的人,自覺跟我去戒毒。”
許培一愣,意識到事情和他想的好像不一樣。
屋子裡的抵抗情緒瞬間消散,朱明菲也是愣在原地,小希和糖糖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本來就是來抓毒蟲的。”賀亦巡問,“有什麼意見嗎?”
警車離開了。屋子裡空蕩蕩的。
咖啡都已涼透,可頌還剩下半塊。華姐似乎有話想要對許培和賀亦巡訴說,但也知道一些事不適合告訴警察,孤獨地收拾起了不會再有人回來的屋子。
“謝了,賀sir。”朱明菲坐上了她那輛身經百戰的紅色小車,“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不用謝我。”賀亦巡淡淡道,“我沒做什麼。”
紅色小車轉眼消失在了道路盡頭,彷彿預示著這場夜魅之舞徹底落下帷幕。
許培撥出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心情不錯地對賀亦巡說:“我又幫你破了一個案子。”
“哪有什麼案子。”賀亦巡走到越野車的副駕駛座旁,拉開了車門,“上車。”
好吧,的確不能有案子。
有案子就意味著有兇手,而這個案子……賀警官不想抓兇手。
也正因如此,案子的許多細節他都沒有深問,只是理清了大致的脈絡。
車門嘭地關上,正在系安全帶的許培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賀sir這是幫他開車門了?
怎麼回事,因為他要離開了,所以給他一些特殊待遇嗎?
賀亦巡坐上駕駛座,掃了一眼許培:“看我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許培頓了頓,像是第一次認識賀亦巡一樣,看著他說,“你好像比我想象中有人情味。”
作者有話說
高估自己了,這一趴還有一點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