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許培問,“那不是每個雷雨天我都會穿越?”
事實上,許培從小到大經歷過那麼多雷雨天,就只有這一次穿越了。
至少他記憶中是這樣。
“關鍵是匹配。”甄禮說,“我看了天氣預報,下週六晚會有雷暴天氣,我可以用我的裝置調整隕石的磁力,讓鑰匙和門鎖匹配上。”
“也就是說,許教授下週六晚就可以穿越回去了。”
……這麼快的嗎?
許培一時啞然。
本該高興和興奮才對,為什麼會有一絲遲疑?
或許是因為這邊的生活新鮮刺激,就像進入虛擬世界體驗人生,沒有瑣碎的煩惱,也沒有科研的壓力。
而結束這一切,就意味著許培要回到日複一日的生活中,一個人出門,一個人回家,來不及吃飯就用泡麵解決,衣服皺了也沒關系反正無人在意,不會再有人給他做好吃的飯菜,也不會再有人把他的衣服熨得平整。
試問哪個社畜願意結束這神仙日子回去上班?
“不過,”甄禮突然話鋒一轉,“這事是沒法在監獄裡完成的。”
“如果許教授在監獄裡憑空消失,那還得了?”
“還是隻有等賀警官幫我洗清嫌疑,這樣許教授才能盡快回家。”
掛掉電話,許培捧著手沖咖啡,比往常沉默。
後腰剛畫了半永久紋身,維德利酒莊還等著他去潛伏,然而一想到不久後就要回去,幹勁兒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
說到底,他和這個世界有關系嗎?
好像剛剛融入,就要剝離,他在這邊投入更多感情,或者說,增加更多連結點,剝離起來就更困難。
“賀亦巡。”許培懶懶地用手撐著下巴,看著賀亦巡的背影問,“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穿著圍裙的賀警官正在用烤肉夾煎香腸,許培回去後是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了——包括味覺,視覺和嗅覺上的。
“不會。”賀亦巡說。
嘁。許教授撇了撇嘴角。毫不意外。
明明知道答案,也不知為何就是想問。
“不過你的東西我會收起來。”賀亦巡把烤肉夾搭在鍋沿,側過半張臉對許培說,“你下次過來可以直接用。”
還能有下次嗎?
許培不知道。但有個期許總是好的。
“萬一我下次過來是二十年後呢?”許培問。
“我可能搬家了。”
“那你不準搬。”
賀亦巡沒再接話,像是不屑於參與這場幼稚的對話,又像是不想隨意給下無法兌現的承諾。
“對了,手機我可以帶走。”許培突然想起這事,開啟前置攝像頭,走到了賀亦巡身旁,“我們自拍一個吧,留作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