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張紙巾,按在許培嘴角,賀亦巡忍著把許培拎去洗臉的沖動:“把嘴擦幹淨。”
不是他想幫許培擦嘴,是再不按住那滴奶茶,它就會流到許培的脖子上,弄髒他身上穿的短袖,而那是賀亦巡的衣服。
“謝謝。”許培並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一番,從地毯上爬起來,“我去接杯水,這奶茶好膩。”
賀亦巡:……
那為什麼還喝得津津有味。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是物業管家送上來了快遞。
在玄關拆掉紙箱,整齊疊好放到門外,賀亦巡把箱子裡的東西遞到了許培手裡:“拿去,你的睡衣。”
原本賀亦巡沒打算給許培買睡衣,因為指不定哪天許培就離開了,買來也是浪費。
但鑒於許培總是光著腿在他家走來走去,他嫌許培不修邊幅,便還是給他買了一套睡衣。
“何必呢。”許培在餐桌上放下水杯,拿起睡衣看了看,“我就穿你的衣服也行啊。”
“穿上試試。”賀亦巡說。
許培去了臥室的穿衣鏡前,脫掉了身上寬松的短袖,就留了條白色內褲。他知道賀亦巡不會偷看他,倒也沒什麼避諱。
先套上睡褲,上半邊是棕色,下半邊是白色,有點奇怪的配色。再套上睡衣,前面是白色,後面是黑棕色,袖子是白色,兜帽上有兩條長長的耳朵……
許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嗖地看向客廳那邊的賀亦巡:“我怎麼感覺我是條狗?”
“大小合適嗎。”賀亦巡沒有抬頭,專心地看著茶幾上的檔案。
“這是比格犬吧。”許培來到賀亦巡面前,抗議道,“我怎麼就是比格犬了?”
“你不是嗎?”賀亦巡終於看向了許培,上下打量了兩眼,表情頗為滿意,“看來大小合適。”
“我哪有拆家?”許教授不認,“我頂多就是經常弄髒你的衣服罷了。”
這幾天,賀亦巡每天回家都是兩眼一黑的狀態。
跟許培說了家裡的東西要擺放整齊,雖然許培也有認真收拾,就是基本達不到賀亦巡的標準。
懶得再說這些事,賀亦巡轉移了話題:“甄禮之所以被認定為兇手,是見著警察,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妻子被致進會的人殺死了’。但在後面的審訊中,根據他自己的敘述,他並沒有去確認過司蕾的屍體,也說不清為什麼一眼就知道司蕾已死。”
這就好比一行人進入房間,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在誰都沒確認該人是否死亡的情況下,有人第一時間上去哭喪,那這人多半就是兇手。
“因為先入為主吧?”許比格重新坐到地毯上,拿起一張駭人的現場照片,模擬著甄禮的心態,“他知道司蕾在調查致進會的事,所以回到家看到司蕾吊在電扇上,第一反應就是司蕾已死,並且兇手一定是致進會的人。”
“他也是這樣解釋的,但陪審團不認可。”賀亦巡說,“因為根據鄰居的證詞,他和司蕾曾爆發過激烈的爭吵。他沒有解釋清楚兩人在爭吵什麼,所以陪審團傾向於他有殺人動機。”
“這確實是個疑點。”許培說完,把手中的證據頁遞到了賀亦巡面前,“還有這裡,現場有一個綁好的垃圾袋,放在門邊還沒拿去丟。裡面裝著碎玻璃杯,甄禮說是前一晚碎掉的,但碎片下有一張濕紙巾,還未幹,說明他在說謊。”
“他後面解釋說是記錯了。”賀亦巡說。
“對,但這裡很奇怪,紙巾未幹說明杯子是剛碎的——多半是司蕾掙紮時打碎的。如果不是甄禮收拾的,難道是兇手收拾的嗎?”許培說,“收拾杯子的行為,我只能想到是為了偽造成自殺,你覺得呢?”
賀亦巡想了想:“贊成。”
這也符合司蕾的死亡狀態,若非經過法醫檢驗,看上去的確很像自殺。
“所以兇手偽造成自殺,是沒有想嫁禍甄禮嗎?”許培百思不得其解,“那門鎖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就是甄禮所說的,有人在外面反鎖了門。
在這一點許培傾向於甄禮沒有說謊,因為他若真是兇手,直接離開便是,壓根沒必要演這一出。
但詭異的是,第一時間抵達現場的記者和警察,明明什麼都沒做,也沒看到什麼人,門突然又從裡面開啟了。
一方面,假設兇手沒有打算嫁禍甄禮,只是把司蕾偽造成自殺後就離開了,那門鎖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