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賀亦巡說,“兇手之所以露出破綻,就是因為這不在場證明。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做,殺了賀駿就離開,為什麼要這麼折騰?
“很簡單,因為他認為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賀茂虎和淩鋒下令所有手下兩兩組隊,這裡沒有人落單。而淩鋒和辛迪、賀茂虎和周曄,都是老闆和心腹的雙人組合,大機率會待在一起。至於我和許教授,也是一對,所以在你看來,我們所有人都能相互作證,只有你,馬競,你沒有和林玫待在一起,而賀茂虎是有可能去找林玫的,在某段時間也能夠相互作證,所以這船上但凡出個事,很容易把矛頭指向唯一一個沒有組合的人,就是你。
“當然,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實際上在六樓單獨待著的人不止你一個,周曄也是。假設他是兇手,他也會認為你和林玫是組合,自己嫌疑很大,所以最需要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的人,就是認為自己嫌疑最大的人。
“至於林玫,假設她是兇手,她很清楚你是一個人待著,沒有人會去找你,不會覺得自己嫌疑最大。 因此我和許教授推兇時,基本把兇手鎖定在了你和周曄之中。”
剛鬆弛下來的表情隱隱有一絲僵硬,馬競短暫地沉默了一瞬,問:“那最後又是怎麼鎖定到我身上的呢?”
比起給自己開脫,他似乎更想弄清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
“先說你殺完賀駿之後又做了哪些事吧。”賀亦巡說。
“第一起案子沒能成功,你必定會再對林玫下手。雙方槍戰是你希望發生的,就算周曄沒有把嫌疑引到淩鋒身上,你也一樣會這麼做。
“你需要槍戰持續得越久越好,最好我也參與進去,這樣你就有機會去樓上對林玫動手。
“但我決定去廣播室,這與你意願相悖,於是你觸發了火警,讓我和許教授困在了電梯裡。
“我們剛才檢視過,被觸發的火警按鈕在賭場旋轉門旁,原本那裡是有子彈飛來,但大多是一個馬仔亂打的。我把那人解決後,就幾乎沒有子彈打到那邊,所以那個火警應該是人為觸發。
“之後你去到樓上,告訴林玫賀駿死了。這麼大的事林玫不可能不出來檢視,你有了和林玫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但問題是,林玫非常警覺,手槍甚至是上膛的狀態。我想你應該有想過從樓梯上把林玫推下去,結果林玫嫌高跟鞋不好走路,直接把鞋脫了,說不定她還命令你把鞋撿起來,你仍然沒有動手的機會。
“再後來就是現在。我們在甲板上鎖定了嫌疑人範圍,或許是林玫先覺察到了什麼,又或者你知道你時間不多了,總之你們兩人直接在房間裡對質上了。
“很顯然,林玫贏了。在殺她這件事上,運氣一次都沒有站在你那邊過。”
聽賀亦巡說到這裡,馬競垂下了腦袋,夜色在他身後猶如無邊無際的深淵,顯得他無比弱小。
片刻後,他又重新抬起了頭,神色如常,堅不可摧:“就假設是我吧。我說假設。那我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很巧的是,不久前我和許教授得知了一件事。”賀亦巡說,“原本我還懷疑過兩起案件是不同的人所為,因為實在很難想到誰既有動機殺林玫,又有動機殺賀駿。
“結果那件事直指這兩人,如果我們沒猜錯的話,你是為了給四年前,被賀駿騷擾跳海死亡的那個女服務生報仇。”
“而周曄是五年前來賀茂虎身邊工作的,賀駿不會去騷擾他的人,所以兇手只能是你了。”
“什麼?”最震驚的莫過於賀茂虎,“那都多久前……”
“呵。”馬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表情仍沒有太多變化,但握住露臺欄杆的手青筋四起,可見他在極力忍耐。
到頭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扶了扶眼鏡,說:“賀sir,推理很精彩,但一切都是你們的假設。就算我認識那個女生又如何呢?也沒有證據證明我就是兇手吧。”
這次換賀亦巡沉默了下來,因為他的確沒有證據。
所有能證明馬競是兇手的東西,恐怕都已經被他扔到了海裡。
看樣子只能等船靠岸後,讓技偵科的人……
“誰說沒有證據?”許培說。
作者有話說
下章許教授高光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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