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亦巡換了個問法:“誰最先來的甲板?”
賀茂虎那邊有個人弱弱地舉起了手,正是朝著旋轉門胡亂開槍的馬仔。
他顯然沒見過什麼大場面,被眾人一盯,嚇得縮起了脖子:“我們那房間最近,下來得最早。”
“你看到了什麼?”賀亦巡問。
“甲板上沒人,就……賀少躺在那兒。”
他說漏了嘴,佐證了淩鋒的說法。
旁邊一個年紀大些的人拍了下他的腦袋:“不會說話就別亂說。”
“吶,我是後來的。”淩鋒聳了聳肩,“你自己的人總該信了吧。”
賀亦巡又問:“從你聽到槍聲,到來到甲板上,總共花了多少時間?”
“槍一響我們就從窗戶往下看了,甲板上根本沒人。”已經有人開口,其他人便不再避諱,另一個人接話道,“兇手應該是隔老遠開的槍,開完槍馬上就跑了,誰都沒看見。”
幸運號的船艙結構呈橢圓形,少數靠船頭的房間的確能看到甲板。
“那你也還是有嫌疑。”賀茂虎憤怒歸憤怒,智商並沒有完全掉線,對淩鋒說,“你完全可以開槍後,趁其他人來之前跑負一樓躲起來,假裝自己是後來的。”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淩鋒無所謂地說,“但我去廚房的時候應該有船員看到我,你可以去求證。”
槍響後的情況賀亦巡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再問下去也沒有太大意義。
他安排雙方的人互相驗證對方的不在場證明,接著帶上許培回到了最重要的地方——案發現場。
甲板上的人散去之後,偌大的泳池變得冷冷清清,顯得賀駿的屍體頗為悲涼。
許培還是不習慣直面被兇殺的屍體,也不喜歡那股血腥味,遠遠地站到了欄杆邊,卻聽賀亦巡說:“黎夢蘭的兒子和服務生就是從那裡墜海身亡的。”
許培:“……”
他回到賀亦巡身邊,問:“看出什麼來了嗎?”
賀亦巡沒有回答,專心檢視著賀駿的傷口。
半晌後,他換了個位置,開始翻看賀駿身上有無其他外傷:“你現在完全沒事了嗎?”
許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賀亦巡是在跟他聊天。
聊的好巧不巧是他想翻篇的事。
態度敷衍地“嗯”了一聲,許培盡量表現出沒有聊這個話題的慾望。
偏偏賀亦巡的求知慾是隨著對他的信任度上升的,盡管許培擺明瞭不想聊,賀亦巡還是問:“你為什麼會發情?”
“進化決定的。”許培繼續敷衍。
“動物特徵?”賀亦巡抬頭看了眼許培,繼續檢查屍體。
“嗯。”
這下賀亦巡終於不再問了,專心查詢起了線索。
好一會兒後,他從屍體邊站了起來,一副正事終於幹完,可以開始閑聊的模樣:“你好像不想細說。”
“拜託,”許培拿這種沒眼力見的人簡直頭疼,“這種事怎麼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