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結果,許培心中的猜想基本得到了證實,他應該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和他生活的地方非常相似,但人們沒有腺體的世界。
比起自己已經死亡,這個結果似乎容易接受得多。
“你的真名到底叫什麼。”賀亦巡眼神淩厲地看著許培,大有“你不說就繼續耗下去”的架勢。
許培早就被問煩了,同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就像鬼打牆一樣。不過在弄清怎麼回事後,他也知道這事超出了常理,很難解釋,於是他嘆了口氣,說:“給我一杯咖啡,我重新說。”
“你還想喝咖啡?”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官比許培還沒耐心,“趕緊交代!”
倒是賀亦巡發現了許培的態度有所轉變,盯著許培看了幾秒,接著對著一側的單面鏡吩咐道:“泡杯咖啡進來。”
許培補充道:“不要速溶的,不要加糖,謝謝。”
賀亦巡的視線重新回到了許培身上,但沒有駁斥他的要求。
不一會兒,一杯溫熱的拿鐵端進了審訊室,許培嘗了嘗,味道還行,跟他平時喝的咖啡差不多。
他已經開始考慮,如果找不到回去的方法,這邊的生活似乎不難適應。
“可以說了嗎?”賀亦巡問。
許培不緊不慢地放下咖啡杯,決定在說出那個荒謬的結論之前,先鋪墊一下:“剛來的時候,我在樓下看到了你的簡介。”
賀亦巡,濱市歷史上最年輕的高階警司,憑一己之力降低了濱市的犯罪率,被稱為犯罪分子剋星。
不得不說,賀亦巡本人比海報上的精修照片要好看很多。沒了不必要的磨皮,他的五官線條甚是鋒利,一雙濃眉壓在深邃的眼眸上,直視人的時候頗有魄力。
“你應該辦過不少案子,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事。”許培說,“對於那些荒誕的真相,你的接受度應該不低。”
賀亦巡:“所以?”
“我現在弄明白了,為什麼你們的監控裡我是憑空出現,以及為什麼你們的系統裡沒有我的資訊。”許培深吸了一口氣,說,“因為我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來的。”
賀亦巡沉默了一瞬,對單面鏡後的人道:“把他咖啡拿走。”
許培:“……”
“我再問一遍,”賀亦巡將雙手抄在胸前,肉眼可見耐心已消耗殆盡,“為什麼你會知道狙擊手的方位。”
“我說了,因為我聞到了硝煙味。”又是問過無數遍的問題,但許培已不似之前那般焦躁。
他很貼心地換位思考了一下,若他是這個世界的警察,他也不會輕易放走像自己這樣不合理的人。
“寫字樓距離中心廣場直線距離854米,你是說你能聞到八百米開外的氣味。”
“因為有風。”許培說,“在我的世界,人們對氣味很敏感,而我比普通人還要敏感一些。”
簡直越說越離譜。
賀亦巡就從沒見過這麼難搞的嫌疑人,渾身都是疑點,卻審不出任何有效資訊。
許培,男,三十歲,國立研究所最年輕的教授,研究方向是腺體修複及改造,身上髒亂是因為實驗室爆炸,出現在這裡是穿越過來的……這都什麼玩意兒。
看上去像是精神病院的長期住戶,但賀亦巡讓人調查了濱市的精神病院,並沒有符合特徵的精神病人。
當然也不排除是外地來的,但邏輯上還是很難成立。
——若他真有精神問題,是怎麼參與的這次襲擊?
所以賀亦巡還是傾向於這人故意虛構瞭如此離譜的身份,至於目的,以及為什麼會留在襲擊現場,除了挑釁警察,他想不出來其他。
“你說你氣味敏感。”賀亦巡說。
“是,可能對於你們來說……”
“跟我出來。”
賀亦巡打斷了許培,抓著他的胳膊把他帶到了警員的辦公室內。
放在平時,這個時間點應該只有少數人在值班,但因為槍擊案的發生,今晚所有警員都在忙活,有的在給目擊者做筆錄,有的抓了不三不四的人在審問,辦公室內烏煙瘴氣,喧囂不已。
“既然你鼻子那麼靈,告訴我你都聞到了什麼。”賀亦巡說。
好吧,許培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