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除夕的清晨，整座城市早已披上節日的盛裝。街道兩旁的紅燈籠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商鋪門口迴圈播放著歡快的賀歲金曲，連空氣中都飄散著年貨市場特有的甜蜜氣息。
沐言在熟悉的《恭喜發財》旋律中緩緩醒來，晨光透過輕紗窗簾，在她臉上投下溫暖的光斑。她慵懶地伸展身體，右手不經意間擦過左手——
一抹冰涼突然攫住她的注意力。
她猛地睜大雙眼，將左手舉到眼前。晨光中，一枚鑲嵌著淚滴形藍寶石的戒指正安靜地圈在她的中指上，寶石內部彷彿封存著整片海洋的深邃，周圍環繞的碎鑽如同浪尖躍動的星光，隨著她指尖的輕顫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這是...”她下意識地捂住嘴，轉頭看向身側。
葉瀟瀟仍在熟睡，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昨晚將沐言揹回公寓後，她幾乎是沾到枕頭就睡著了，連頭發都還帶著些許濕潤的水汽。沐言的目光落在她左手中指上——那裡戴著一枚款式相配的戒指，在晨光中泛著溫柔的光澤。
心頭湧上一陣甜蜜的悸動，沐言小心翼翼地湊近，在葉瀟瀟的額頭落下輕如蝶翼的吻，然後是鼻尖，最後輕輕碰了碰那微啟的唇瓣。睡夢中的人無意識地揚起嘴角，發出一聲滿足的囈語。
窗外，新年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將戒指上的藍寶石映照得熠熠生輝。沐言輕輕摩挲著戒圈內刻著的”yx and y”字樣，突然覺得這個除夕的清晨，比以往任何一個新年都要溫暖明亮。
”親愛的，醒醒，親愛的~”沐言的聲音裡帶著藏不住的雀躍，手指輕輕捏著葉瀟瀟的鼻尖搖晃。見對方只是皺了皺眉，她索性整個人趴到葉瀟瀟身上，像只興奮的小貓蹭著她的頸窩。
”唔...再睡五分鐘...”葉瀟瀟迷迷糊糊地伸手把人撈進懷裡，卻在碰到沐言左手的瞬間突然清醒。她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晃動的藍寶石戒指，睡意頓時煙消雲散。
”喜歡嗎？”葉瀟瀟的聲音還帶著晨起的沙啞，指尖卻已經溫柔地纏上沐言戴著戒指的手，”我挑了三個月，這顆藍寶石是從斯裡蘭卡...”
話未說完，沐言已經用一個熱烈的吻堵住了她的唇。沐言的長發垂落成一道簾幕，將晨光切割成細碎的金線。
”我太喜歡了！”沐言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但是...”她突然板起臉，”為什麼趁我睡著的時候戴？明明可以...”
葉瀟瀟笑著用食指抵住她的唇：”因為想看你今早驚喜的樣子。”她翻身將人壓在身下，鼻尖相抵，”果然比想象中還要可愛。”
窗外突然炸響一串鞭炮聲，緊接著是孩子們歡快的尖叫。沐言驚得往葉瀟瀟懷裡一縮，隨即笑出聲來：”新年快樂，未婚妻。”
”新年快樂。”葉瀟瀟吻了吻她戴戒指的手指，”我的小美人魚。”
”不對不對，你都沒正式求婚呢！”沐言突然從甜蜜中回過神來，腦袋搖得像只撥浪鼓，發梢在晨光中劃出俏皮的弧度。
葉瀟瀟先是一愣，隨即眼底漾開溫柔的笑意。她拉著沐言的手慢慢坐起身，絲綢被單從肩頭滑落。在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她緩緩半跪在床上，晨光為她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親愛的沐言小姐，”她執起沐言的右手，拇指輕輕摩挲著那枚藍寶石戒指，聲音比任何時候都要鄭重，”你願意讓這個睡糊塗的笨蛋，成為你合法的妻子嗎？”
沐言看著她難得緊張的樣子，突然噗嗤笑出聲來。她猛地撲進葉瀟瀟懷裡，把人撞得往後一仰：”當然願意啦，我的老婆大人~”尾音拖得長長的，帶著藏不住的甜蜜。
葉瀟瀟被她這個稱呼驚得耳尖通紅，手忙腳亂地接住撲來的愛人：”等等，你剛才叫我什...”
話音未落，沐言已經吻了上來。兩人的發絲在晨光中交織，戒指上的藍寶石與鉑金在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而他們的世界裡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
”老婆~”沐言故意又喊了一聲，看著葉瀟瀟紅透的耳垂得意地眯起眼，”從今天開始，你要習慣這個稱呼哦。”
葉瀟瀟無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卻將人摟得更緊了些。陽光透過紅色的窗花，在他們相擁的身影上投下”囍”字的光斑，彷彿連老天爺都在為這對新人送上祝福。
海洋館裡，巨大的玻璃幕牆後，五彩斑斕的魚群在湛藍的海水中穿梭。沐言挽著母親的手臂，不時發出驚嘆；弟弟小傑則興奮地拉著葉瀟瀟在各個展區間跑來跑去，稚嫩的提問聲此起彼伏。”瀟瀟姐，這條魚為什麼長著翅膀？””那個水母會不會電人啊？”葉瀟瀟始終耐心地蹲下身，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解答著。
在夢幻的珊瑚隧道裡，沐言突然發現母親正用手機偷偷記錄著這溫馨的一幕。陽光透過水波，在每個人臉上投下搖曳的光影，將這一刻定格成永恆的美好。
午飯後，葉瀟瀟的手機響起。”抱歉，公司臨時有些事要處理。”她歉意地看向沐母。沐媽媽瞭然地拍拍她的手：”工作要緊，讓言言下午來幫我準備年夜飯就好。”目送葉瀟瀟離開時，沐言注意到她回頭時眼中流露的不捨，不由得抿嘴輕笑。
“阿言你也去幫忙吧，我和你弟隨便逛逛。”
沐言看著媽媽，心中有些小欣喜，愉快的答應。
沐媽只是淺淺地笑了笑，做了個去吧的動作。
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進公司走廊，沐言跟在葉瀟瀟身邊，兩人並肩走著，時不時肩膀輕輕相碰。這是她第二次正式逛葉瀟瀟的公司，上一次還是策劃回歸活動時匆匆來過，而這次，她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不必再躲躲藏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