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前批之後,本科的錄取通知也陸陸續續地開始公示。
茍旦以612的高分考進鄰省n大的熱門專業法學,楊不畏和他同校,考上了n大的會計學。
謝平殊僵著臉聽他倆暢想未來,這位是大律師名利雙收,那位是高階會計師年薪百萬。
分是沒他高,做夢倒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其他人的去向也都不錯,林奇高考總分突破670,在a市名列前十;李江龍和呂一一都略有失常,尤其是呂一一,只考了610左右,為了顧全專業,只能選擇一所地理位置比較雞肋的高校,李江龍二話沒說,跟著她填的志願。
今年的文科狀元則是喬可,687,但在眾人都以為她會選擇國內兩所頂級學府時,喬可轉頭選擇了a大,毫無疑問地考進經管類專業,成了傅庭安的學妹。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只有謝平殊看著智慧翻譯app都發不出語音的義大利語,陷入了無盡的迷茫。
拯救謝平殊的是新生群裡的導航學長。
學長如神蒞臨,宣佈說:“親親,這邊不建議大家提前預習哦。”
在其他新生都瘋狂敲問號,順便質疑學長的果寶腔的同時,謝平殊:突然就愛上本專業了呢!
學長:“不過可以練一下大舌音,我語音示範給你們聽。”
那一夜,整個家都籠罩在某謝姓少年對鏡彈舌的噪音裡。
傅庭安在深夜裡敲鍵盤,耳邊依然是謝平殊孜孜不倦的“dddddd”。
一個人,一間浴室,一面鏡子,一根棉簽。
獨自彈舌到天明。
也沒能發出r音。
不知從哪聽說的一句話,少年人的生命力是無窮盡的。
報到當天,謝平殊引以為傲的小卷毛已經重新長出來了。
導航學長發在新生群裡的地圖抽象如畢加索的傑作,謝平殊看得一個腦袋兩個大,無線耳機裡還時不時傳來喬可的催促,問他離新生報到地點還有多遠。
謝平殊看著身邊搶老婆似的搶著他辦校園網絡卡的三大運營商代理,一句接一句的“謝謝”“不用了”“我再考慮一下”不要錢地迸出去,學姐學長們卻都置若罔聞,一個勁兒地給他推銷著各自的電話卡。
謝平殊的小卷毛都快炸開了。
直到一股力道把他拉出重重包圍,謝平殊眼前一花,身前已經立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撐著一把傘,不甚耐煩地掃視一週圍堵的推銷員,道:“他辦過卡了,你們找別家吧。”
推銷員們面面相覷,賠著笑退回了各自的諮詢臺。傅庭安則順勢撈過謝平殊的手機:“啟智樓,就是十二教...102教室,走吧。”
謝平殊被他拉得一個踉蹌,行李箱跟在身後,喬可還在耳機另一邊驚呼:“噢——是你哥嗎?”
“你先別說話了吧。”謝平殊羞憤欲死,結束通話了和喬可的通話。
今天還是他自己跟謝媽打包票,說他一個人就能擺平所有,沒想到剛進大學就被電話卡的推銷員纏得進退不能,還得傅庭安來救場。
傅庭安的傘一看就是徐宛珍藏,基佬紫,謝平殊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他倆都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兒,謝平殊更是足有一米八五,兩人縮在一把紫色太陽傘的樣子著實有幾分好笑,一路引得不少人回頭。
遲鈍如傅庭安也醒悟過來,收了傘,謝平殊的小卷毛當即傳出一股被太陽烤焦了的糊味兒。
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