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標題
茍旦久久看著手機,淚目,把眼睛擦了又擦,卻無話可說。
他只知道自己八百年前開過類似的玩笑,現在就怕謝平殊來一句先刀預言家。
好在謝平殊沒心思追責,只顧著緊追不捨地問他:“——你怎麼看?”
茍旦手指都發顫,磨磨蹭蹭好一會兒,回複他:“傅哥啊......?”
“可能。”
“你這是自掘墳墓啊鐵子。”茍旦長嘆一聲,“要不然你坦白從寬,等傅哥揍你一頓說不定就直了。”
謝平殊:“......我謝謝你?”
高三生的寒假幾近於無,謝平殊的最後幾天假期都在題海裡度過,空筆芯早已堆滿一隻鐵盒,謝平殊在蓋子上貼了張便利貼,上寫:“被告傅某的罪證其一”。
但不可否認,自從傅庭安回家,謝平殊原本緊湊的作息變得更加緊湊,傅庭安見縫插針地給他安排著各項補習。
他原本是想離傅庭安遠一些的。
可是他逃,他追,他倆都插翅難飛,傅庭安對他監督的嚴格程度日甚一日,足令謝平殊忘掉所有綺念。
例如,從早上吃早飯時如同某宗教教徒的禱告一樣,謝平殊需要解出一道數學大題才能動筷;
傅庭安每見他一眼,就會突發奇想似的問出某問題,如高中考綱裡的基本初等函式轉換為導函式後的變式1,甚至演變到複雜函式的相關運算。
每當謝平殊戴上痛苦面具,傅庭安就會發出歡愉的笑聲。
徐宛私下裡說,這是由於商科人大多經受過微積分的pua,傅庭安這表現是典型的心理變態。
謝平殊覺得自己即便是死在這個寒假,被釘進棺材裡,也要在墓裡,用這枯朽的聲音喊出“常為零,冪降次;對倒數,指不變;正變餘,餘變正”。2
但他沒死成。
開學日如期而至,謝平殊喜極而泣。
在家的時光過於痛苦,以至傅庭安那張小白臉看著都有些厭倦。
遠香近臭,不外如是。
“作業都收拾好了?”
謝平殊清點了書本數目,拉好書包的拉鏈,頭也沒抬:“好了。”
傅庭安倚在門口,從善如流:“我送你。”
謝平殊仰起頭,入眼便是傅庭安低首整理袖釦的模樣。
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裝,是傅阿姨曾送他的那套深色西裝,密佈手工壓制的精美暗紋,綴以藍寶石質地的海藍色袖釦。
剪裁利落的西裝非常合適,勾勒出傅庭安流暢瘦削的腰身,如謝平殊對他的初印象一般,舉手投足、橫眉凝眸都顯得貴氣逼人。
“工作上有安排?”
傅庭安略抬了一下眼:“嗯。”
“和那個......”謝平殊停頓片刻,“昨晚那個朋友?”
傅庭安頷首:“嗯。”
謝平殊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