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殊:“靠。”
傅庭安又笑著揉了一把他腦袋,卷軟的發絲從指縫裡鑽出,如春風過境的細草,密密麻麻地刺著他的手。
微癢,但莫名的舒服。
“你還是回沙發上歇著吧,我去煮醒酒湯。”謝平殊嘆了一聲,拂開他手,嘟囔道,“這樣一來,我就沒什麼可送的了啊。”
傅庭安躺回沙發上,閉眼養神,聞言略掀了一下眼瞼,瞥見被謝平殊丟在一邊的二哈抱枕。
他信口道:“這個吧。”
謝平殊循聲望去,見他右手正揉捏著抱枕無辜的狗耳朵:“手感不錯。”
謝平殊樂了:“這都二手貨了,早說你喜歡我給你買個新的。”
“沒必要。”傅庭安一頭倒在抱枕上,上邊還殘留著沐浴露的味道,不用猜也知道是謝平殊留下的,“就它吧,你自己買新的去。”
傅庭安喝了酒一向說一不二,謝平殊也只能趁機反揉他腦袋,被傅庭安一把開啟後賊笑著去廚房煮醒酒湯。
廚房裡傳來謝平殊取碗燒水的聲音,傅庭安才緩緩睜開眼,看向從廚房投在過道牆壁上的光影。
謝平殊的影子被放大了映在上邊,舉手投足都顯得活力四射。
傅庭安驀地笑了。
活力四射。
這小孩什麼時候不是活力四射。
謝平殊突然想起什麼,在廚房裡揚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宛宛姐家?”
無人應答。
等他探出頭,沙發上的傅庭安已經酣然入夢,壓根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謝平殊不自覺地一笑,返回廚房專心打雞蛋去了。
伺候好傅大官人,謝平殊回到床上已經是淩晨近兩點。
週末才回到他手裡的智慧手機正在拼命震動,謝平殊困得兩眼發黑,還是撐著精神看了一眼。
居然是一直宣傳養生美容覺的徐宛。
徐宛連發了二三十條訊息,全是語音,從晚上九點轟炸到現在,可見不是小事。
謝平殊一個激靈,勉強翻看起聊天記錄。
——第一句就足夠心驚。
“安安今晚見的朋友是他緋聞男友,你知不知道?”
謝平殊險些拿不住手機,接連點開之後的語音。
徐宛一改平時玩笑的口吻,嚴肅正經地大致介紹了那位“緋聞男友”的情況,雖然中途穿插了不少主觀形容詞,例如虛偽、渣男、見利忘義、兩面三刀一類的詞彙,但還是沒有過度貶低“緋聞男友”的個人能力。
“你也知道安安以前被掛過表白牆吧?那堆照片裡另一個男的就是鄭和澤。”
“鄭和澤的媽媽是金融學院一教授,確實挺牛的,綜合來說和安安現在的導師不相上下吧。”
“他倆沒戀愛過,那些照片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拍的,鄭和澤也不澄清,他媽的,想白佔安安便宜。”
謝平殊不自覺地皺起眉,又聽徐宛深吸一口氣,說:“他之前邀請安安和他一起去國外創業,安安心動了,結果他媽媽咬死了說安安gay裝直男勾引男同學,這縮頭烏龜一個屁都不敢放,鬧得金融學院全在看安安笑話。”
“他媽還在社交軟體逼逼賴賴,大家都是金融圈的,再不點名,那‘年紀輕輕就考上a大’‘可惜了是個不知檢點的、想靠色相走捷徑的同性戀’之類的屁話,鬧得連傅阿姨都知道了這破事,才斷了安安出國的念頭,逼他留守國內,讓你家幫忙看著,就是為了防止他再跟鄭和澤聯系。”
“為什麼他導師問安安要不要考慮延畢?”
“因為現在整個金融圈都知道a大的傅庭安是個男同性戀,王教授怕安安現在還承不住,怕他一出社會就被那些老東西暗地裡戳脊梁骨。”
“鄭和澤最賤的是什麼?最賤的是他揹著安安聯系陸安,似是而非地暗示自己是安安正牌男友。”
“他媽的,這龜孫子明明就是想靠安安的關系掛靠上陸安的人脈資源。”
“昨天安安說好去見的是陸安,我打電話過去聽到的卻是鄭和澤。”徐宛顯然已經瀕臨失控,連罵聲都接近破音,“我操他大爺的!傅庭安還能在這種屁事上騙我?指定是他媽的鄭和澤求陸安撮合他倆——”
語音訊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