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平殊也赧然:“不太好吧,我第五節課還來後邊站著就是因為問她太多了,她跟我冷戰呢。”
教室裡靜默一瞬,李江龍同樣不搭理他了。
茍旦左看右顧,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要不咱還是先吃飯吧?”
謝平殊瞄著時間:“還差一分半呢。”
茍旦苦口婆心:“咱路上走慢點,到食堂是一樣的。”
“怎麼能把時間浪費在路上,當然是百米沖刺過去啊。以後咱們路上的時間得縮半。”
茍旦:“......”
茍旦:“要不然你還是當個廢物,爸爸挺喜歡的。”
茍旦最瞭解謝平殊不過,他這兄弟,躺平任嘲時是真鹹魚,鹹魚到親爹媽都使喚不動他,再難聽的話落他耳朵裡都成輕飄飄的愛撫,所以大家都會說謝平殊心態真好,丁點不在意外人斥罵貶低的——換言之,臉皮真厚。
但謝平殊真上心了,又不一樣,像他連著熬三個通宵上分一樣,非得上了他喜歡的段位才舒坦,彈鋼琴、打籃球、學散打,也都是他認準了要做好,就的確要做到中上水平,他才捨得鬆口氣,喜滋滋地去炫耀他的努力成果。
只是十幾年來,謝平殊同學從來沒把這份韌勁放在學習上過。
他對學校的態度一向是醉生夢死,對學習則是敬謝不敏。
若是正經問他理由,也沒別的,就是懶。
學,學什麼?不喜歡的東西,為什麼要學?
“......然後我們就背了一晚上單詞。”謝平殊說著,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紅燒肉,無奈道,“他還罰我抄五十遍錯的單詞。之前的還沒抄完呢,也不知道午休還能不能睡。”
茍旦聽得一陣心酸,只覺得時過境遷、滄海桑田,連謝平殊也能有今天,怎麼聽都讓人唏噓不已,又忍不住笑開了顏。
但笑歸笑,茍旦還是顧著大快朵頤,忙裡偷閑地接他話:“你真是為了傅哥學啊?”
謝平殊義正詞嚴地糾正他:“是為了我爸媽和他。”
茍旦含糊地道:“得了吧,你爸媽養你十幾年了你也沒為他們學一天。”
謝平殊:“......”
謝平殊狡辯:“傅庭安跟我同居這麼久我也沒學啊。”
茍旦被他的偷換邏輯說服了:“好吧,我也相信我兄弟不是男同。”
“不會說話可以把嘴縫起來,怎麼這麼臭呢。”
茍旦不理他,又說:“不過你要是真愛上傅哥了也別自卑,傅哥的魅力不是性向能壓住的,我懂。”
謝平殊給氣笑了,一邊把自己碗裡的紅燒肉夾了兩塊過去,一邊故作恐嚇地沖茍旦掄拳:“那是我哥,少開這種玩笑,知不知道?”
茍旦歡天喜地地接了紅燒肉,卻不願意按謝平殊的意願辦事,反而嘟囔著反駁:“你倆又沒血緣關系。”
“爺是直的,行不行?”
茍旦搖頭:“我前兩天上網看到一句話,說再嘴硬的直男,直腸......”
謝平殊端起飯碗,笑眯眯地,作勢便要給他扣過去,茍旦話鋒一改,別扭道:“直腸科的醫生們都不會拒絕接客。”
“趕緊吃,吃了我還回去抄單詞。”
茍旦癟著嘴,小聲嘀咕:“還沒血緣關系呢,你當是好事?”
謝平殊放下筷子瞪他,茍旦聲音更小了,但還是沒停:“傅哥快畢業了吧?博士都讀完了,肯定要搬出去工作了。你倆非親非故的,充其量就是個朋友,你還不如那個什麼...你說的那個,這這師兄,那那校醫的親近呢。”
“說句不好聽的,傅哥看著沒什麼朋友,稀罕他的人可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