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某人不配。
茍旦抹了把臉,拍拍他肩,嘆一聲:“兄弟,我懂了。”
草莓棒棒糖都是苦味的。
傅庭安的心就是鐵做的。
緊跟在一堆“摸底”之後,還有份不留情面的日程表,謝平殊抖著小手點進去看,嚴謹的exce表格果然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茍旦捨不得熱鬧,也追過來看,只見上邊嚴格劃分了工作日和週末,從早上五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事無巨細,連上喝水衛生間的時間都掐著秒錶,只差沒把養生食譜幾克肉幾滴油也一起貼在上邊。
而且一丁點、一丁點的娛樂都沒留給他。
除了指甲縫那麼點所謂的“睡前複盤”時間,謝平殊推測自己有機會喘口氣,其他時間都塞得滿滿當當,傅庭安看上去恨不能給他整個從小學一年級開始的全科補習。
茍旦把頭埋在兄弟肩上,沉痛地說:“兄弟,有這麼好的哥哥,你好幸福,人家好羨慕哦......噗。”
謝平殊一頂肩膀甩開他,臉色鐵青:“爬。”
茍旦還想說點什麼,卻聽見一聲單車搖鈴的聲音,兩人一抬頭,楊不畏握著剎車緩緩停在路邊,沖他倆一抬下巴:“走唄?”
“不去了。”謝平殊一手把手機揣進褲兜,咬碎了嘴裡的棒棒糖,忍住眉間的不悅,“咱們買了奶茶就去電玩城吧。”
楊不畏皺眉:“出什麼事了?”
茍旦趕緊摁著嘴唇噓了一會兒,打個圓場:“這樣,聽我的,咱們買了奶茶去電玩城,然後玩一陣子就去同學聚會,行吧?”
楊不畏觀察了幾秒,爽快道:“行啊,走吧。”
說完他便騎著單車先走一步,茍旦在後邊拉了謝平殊一把,謝平殊脫下帽子,心煩意亂地抓了抓頭發,極不情願地跟上了。
道理自然是懂的,再怎麼也不該擺臉色給兩個兄弟看,傅庭安再怎麼做也是為他好,謝平殊不管怎麼琢磨都覺得這事千錯萬錯全在自己。
但錯越在自己,他越覺得無所適從。像是野慣了的獨狼突然給人圈養起來,循序漸進他還有點心情逢場作戲地鬧著玩玩,可傅庭安這樣一刀切似的獨斷又讓他極不舒適,隱約地就有點叛逆的勁兒開始露出苗頭了。
謝平殊想了又想,掏出手機,一手把傅庭安拉進黑名單。
就拉半天。謝平殊憤憤地想,態度不好的話就再加半天。
心情不好的時候謝平殊就愛去電玩城,一些簡單的遊戲若能一路高歌猛進,有時一兩個幣就能玩一下午。
茍旦替兄弟買了一袋子幣,拉著謝平殊把電玩城玩了個遍。謝平殊殺紅了眼,從投籃到跳舞機,甚至連k歌的小包間都鑽進去嗷了半小時,最後走到娃娃機前,一袋子幣已經所剩無幾,茍旦分了三等份玩娃娃機。
大概是謝平殊確實運氣一流,楊不畏和茍旦的幣都有去無回,他一頓胡亂搖杆反而抓了個玩偶出來。
茍旦撈出來看,是個擁有著智慧眼神的二哈玩偶。
“我抓我自己,鐵子,牛。”
謝平殊僵了好一陣子的臉,終於沒忍住笑,搶過玩偶道:“你他媽才狗。”
“你倆一頭豬一條狗,別爭了行吧。”靠譜的楊不畏打斷兩人毫無營養的對話,押著兩個家畜往外走,“行了,該去聚會,謝狗等下記得把遊戲幣的錢a給茍旦。”
不知道是不是茍旦那兩句嘴賤作祟,謝平殊拎著二哈,越看越覺得小玩意兒真別致。
這粗糙的做工、敷衍的五官、劣質的材料,也絲毫不能掩蓋住它狗中精英的帥氣,最重要的是那雙白多黑少的眼,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還像極了他在傅庭安跟前狡辯作文時提到的中山狼。
可不就是傅庭安麼。
沒有看不起哈士奇的意思,更沒有罵人的意思,謝平殊就單純覺得這小東西挺適合傅庭安。
畢竟傅庭安屬狗,且真的很狗。
晚上九點的時候,謝平殊還沒回家。
傅庭安後知後覺地拉開窗簾,才發覺外邊已經黑透了天,時針走至九點整。
沒人提醒他就總會忘了吃飯,這會兒饑腸轆轆,懶得出門,點外賣也嫌太慢。傅庭安按亮客廳的燈,玄關處還和謝平殊走時毫無二致,大概是沒有回來。
傅庭安看了眼手機,裡的置頂會話還沒有迴音,顯示著對方已接受檔案,但的確沒有發來任何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