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很賤地笑笑:“男友唄?”
傅庭安道:“是讀高中的弟弟。”
謝平殊聽得一陣發懵,又聽傅庭安問:“你走到哪了?”
“哦、哦,馬上到小區了。”謝平殊看了眼身邊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摩托車上的青年們和他差不多身形,但他知道這些大多是失學少年,沒什麼條件去正規的摩托車賽道,就愛撤了消聲器,大晚上在馬路上撒野,這一帶的巡警抓了好幾次了,這群人還是死不悔改。
挺牛的,還有個小子敢不戴頭盔,摔下去直接痴呆。
......等等,那小子怎麼有點眼熟。
似乎是為了回應謝平殊的疑惑,沒有戴頭盔的少年突然轉了個急彎,緊接著,另兩臺摩托車也急轉彎,謝平殊這才發覺遠處閃爍著一盞紅藍交映的警燈,是一輛亮著燈的警車。
三輛摩托車急匆匆地跑了,謝平殊卻在剎那間肝膽俱寒。
沒戴頭盔的那小子在轉身的一瞬間,他分明看見那是楊不畏的臉。
傅庭安剛才說的話半天沒得回應,複問了一遍:“怎麼了?”
“...啊。”謝平殊回過神來,揉揉眼睛,“沒什麼......嗯,我馬上到家了,你先忙你的吧。”
傅庭安不覺有他,也應下來,兩人互道再見便掛了電話。
謝平殊攥著手機,兩手抖個不停,剛才那名摩托少年的身影還在他腦子裡迴圈播放,發動機雷鳴似的噪音早已遠去,但他還想不清楚那張臉到底是不是楊不畏。
按理說,楊不畏考砸了高中,又不像他有傅庭安保駕護航,楊不畏自打高中後,一直展現得格外上進。
甚至高一期末的一次全市聯考,他們仨的排名比之初中已經發生了變化,a高的茍旦自然還是第一,但初中時和他並駕齊驅的楊不畏已經甩了他十幾分之多。
已經奮發圖強的楊不畏怎麼會在大馬路上騎這種改良摩托車呢?這要是被警察追上,少說也得拘留幾天啊。
謝平殊暗下了決心,點開通訊錄中的“楊不畏”,卻沒撥通電話,而是發了一條簡訊。
萬一摩托車上真是楊不畏,打著電話騎摩托,摔成痴呆的機率還不成倍增長。
晚上十一點,謝平殊照例洗完澡,沒了傅庭安加罰的作業,臥室的燈都顯得可愛許多。
但楊不畏依然沒有回他電話,謝平殊從傅庭安說的位置上找出自己的智慧手機,顫著小手點進企鵝,果然一兩天的功夫,已經有了不少未讀訊息。
其中,他置頂了的三人小群倒顯得格外可憐,竟然只有45條未讀,而非往常一小時不到就刷夠99+的熱鬧。
他點開群聊,最末是茍旦孤零零的問話,今晚十點多問的,剛放學不久:
“偉哥,我是萬艾可,你理理我啊。謝平殊已經是山頂洞人了,你現在是河姆渡人嗎?”
謝平殊:“......”
接著往上翻,果然是茍旦話比較密,楊不畏答應得比較少,連茍旦嘻嘻哈哈笑話謝平殊那篇瑪卡巴卡的作文都沒得到回應。
看上去,楊不畏今天還沒看手機。
謝平殊在群裡發了個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回複茍旦嘲笑自己的訊息:“我特麼的被請家長了你還高興,傅庭安訓了老子整整一小時。”
茍旦秒回:“哇塞,化石複活!”
“操。”謝平殊回了個黃豆微笑,“早晚宰了你。”
楊不畏依然沒有出聲,他發出去的簡訊也杳無迴音,倒是茍旦另起話題,主動問:“你們看初中班群,大家說要同學聚會,咱去不去?”
“去啊。”謝平殊劃去初中班群瞄了一眼,好家夥,999+,他現在讀的那個班估計高中讀完總訊息數都不會超過999+,“霸王怎麼說的,富貴不歸故鄉,如錦衣夜行。1”
茍旦樂了:“牛逼,這就稱呼您富貴哥!”
謝平殊也嘻嘻哈哈地回他:“不如您茍富貴,我只能算勿相忘。”
茍旦:“瞧您這文學素養,嘖嘖,林姥姥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錯把瑪卡巴卡當笨蛋。”
謝平殊的老年機終於亮了,來電顯示上寫著三個字,“楊不畏”。
與此同時,群聊裡也有了楊不畏的回話:“單詞打卡100100)。”
茍旦:“淦。”
謝平殊:“。”
啊這。莫非,真的,是他,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