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和趕緊脫掉衣物,整齊地擺在床上。
亓官淵聞了聞衣物上的氣味,上面還有太子的味道,並且很濃,說明太子還沒走多久。
亓官淵騎上馬背,繼續去追。
“殿下,您的身子受得了嗎?”楊元亨騎著馬在後面奮力追趕,發現太子越來越快,他有幾分擔憂。
溫懷寧揚起馬鞭,重重甩在馬屁股上,再度提速,“亓官淵馬上就會追過來,我們得快些。”
“對了,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進京,殿下跟我來。”楊元亨率先拐進路邊的小岔道裡。
溫懷寧調轉馬頭跟上去。
小道非常窄,雜草叢生,兩人不得不放慢速度,楊元亨走在前面說:“我當年進京趕考時,走的就是這條路,比官道要近很多。”
亓官淵追了幾十裡,都沒看到太子的影子,猜測太子肯定是走了近道,他不再追趕,飛鴿傳書回去,讓即安派人在城門外把太子給攔住。
京城內,孟冠清帶著十幾名朝廷大臣進了宮,整整齊齊跪了三排,他們只有一個要求——面聖。
見不到皇帝,他們就不起來。
“皇上已經歇下了,各位大人們今日就先回去吧。”即安在旁邊勸得口水都幹了,可那些大臣一個個都是犟驢,就是不肯走。
一名大臣發話:“即安公公,皇上是真的不願見我們嗎?”
即安賠著笑臉說:“皇上正在休息,奴才哪敢打擾。”
那名大臣語氣咄咄逼人:“每次我們來皇上都不得空,我看不是皇上不想見我們,而是你這個奴才不想讓皇上見我們!皇上定是被你們這些宦官挾持了!”
另一名大臣高喊道:“大楚被你們這些閹人弄得烏煙瘴氣,最該死的就是你們這群人!”
又一名大臣說:“寒窗苦讀十餘載,歷經千辛萬苦考取功名,最後卻要對一個閹人摧眉折腰,諸位你們真的能嚥下這個口氣嗎?”
在場的文人早就對閹人恨之入骨了,他們從鄉試到會試再到殿試,突破萬難才入朝為官,可那些閹人只需要挨一刀,就可以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對此他們深惡痛絕,但因無力改變,只能被迫去適應,長此以往怨氣越積越深,今日就是爆發的時刻。
一名大臣的情緒被挑起來,他不要命地沖向皇上的寢宮,其他大臣見狀也跟著沖了過去,他們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皇上,求皇上將宦官的權力收回去,不能再讓宦官幹政了。
即安帶著幾個宦官上去攔,那些大臣掄起拳頭就往他們身上砸,那幾個宦官被摁在地上打,即安也捱了好幾下,臉都被打腫了。
孟冠清沒有參與混戰,他邁過纏鬥在一起的眾人,走上臺階,推開了大殿的門。
大殿中央擺著一個香爐,香爐裡飄出嫋嫋白煙,厚重的松香充斥整個房間,讓人聞不到其他味道。
玄覺守在皇帝身側,聽到門被開啟了,他側頭看過去:“孟次輔擅自闖入,是想做什麼?”
孟冠清大步走過去,推開玄覺,把手伸到皇帝的鼻孔下試探,果真一點氣息都沒有了。
孟冠清看向玄覺,怒斥道:“皇上駕崩這麼大的事情,你竟敢隱瞞不報。”
玄覺泰然自若,笑了笑說:“皇上吃了我的靜氣丸,氣息會暫停片刻,過一會氣息就會恢複,不信你等等看。”
“你以為我會信嗎?”孟冠清冷呵一聲,轉身走到殿外,高聲宣佈:“皇上,駕崩了!”
正與宦官打架的大臣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玄覺緊跟著出來:“孟次輔這是在詛咒皇上嗎?”
孟冠清一點都不著急,用餘光掃過去:“你還有什麼花招?”
“皇上剛才在練功,暫時閉氣而已,諸位大臣不信的話,可以進殿去看。”玄覺躬身做了個請。
大臣們拍掉身上的灰塵,魚貫而入,來到龍榻邊,挨個試探了皇帝的鼻息,確實還有氣。
大臣們摸完後,趕緊跪下請罪。
孟冠清知道這些都是玄覺的小伎倆,他直接走過去拿起皇帝的手臂。
大臣們見孟冠清這般無禮,都嚇了一跳,紛紛站出來譴責。
孟冠清在一片譴責聲中,將皇帝的袖子拉開,大片的屍斑暴露在人前,大臣們全都噤聲了。
“殿內點那麼濃的薰香,就是為了掩蓋屍臭吧,國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