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淵眼神變暗,啞聲喚道:“殿下………”
溫懷寧聽到了他的聲音,並做出回應:“嗯。”
亓官淵感覺自己也有點醉了,他俯下身,用指腹在太子臉上颳了兩下,僅僅只是颳了兩下,緊接著就抽回了手,因為他知道殿下心裡厭惡他的碰觸,他寧願殿下對他無感,也不想要殿下討厭他。
溫懷寧夢囈般喊著:“亓官淵……”
亓官淵沒有回應,默默地把手帕打濕再擰幹,然後脫掉殿下腳上的鞋襪,將那雙白淨的腳擦一遍,最後蓋上被褥。
喜樂端著醒酒湯走進來,“督公當心,還有點燙。”
亓官淵放在嘴邊吹涼,再給殿下喂過去,“殿下,張嘴。”
溫懷寧似睡過去了,沒了動靜。
亓官淵只好把太子扶起來,半抱在懷裡,用手捏著太子的下頜,一點點把湯給喂進去。
溫懷寧被弄醒了,睜眼看著亓官淵,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你躲我。”
亓官淵沉默一會後說:“我怕礙了殿下的眼。”
溫懷寧垂眸道:“是我……讓你生厭了。”
“殿下哪裡的話。”還不等亓官淵好好解釋,溫懷寧就又睡過去了。
溫懷寧醉得厲害,次日晌午才醒,雖然喝了醒酒湯,但腦袋還是有些疼。
溫懷寧扶著脹痛的腦袋起身,將喜樂安和給叫進來,一番洗漱後,溫懷寧換了身衣裳出現在人前。
知府一直都在外頭候著,見太子殿下出來了,趕忙上前請安,“殿下,早膳已經備好了。”
溫懷寧沒有什麼胃口,不過還是賞臉喝了碗粥。
用過膳後,溫懷寧打算在臨江府各處遊玩,順便體察民情,知府硬要跟著去,被溫懷寧給拒絕了,理由是體察民情怎能大張旗鼓。
溫懷寧連侍衛都沒帶,十分低調地出了府。
楊元亨跟在後邊,往回張望,詢問喜樂:“有沒有見到督公?”
喜樂說:“沒見著。”
溫懷寧知道亓官淵是在刻意躲著自己,那日他中了春…藥,在亓官淵面前醜態畢露,以往的清冷形容盡毀,那副模樣連他自己都覺得醜陋不堪,更何況亓官淵。
定是因為他不像亓官淵幻想的那般美好,讓亓官淵覺得幻想破滅了,因此由愛生厭,所以才會一直躲著他。
溫懷寧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無可奈何。
楊元亨繼續往後張望,瞄到了亓官淵的一片衣角,他頓時就放心了。
臨江府離南昌府不遠,這裡也有不少流民,街邊到處都是衣不蔽體的乞丐,多是婦孺和老弱病殘,年輕力壯的男性則全都加入了起義軍。
溫懷寧走在街上格外顯眼,哪怕他穿得素樸,也還是引人注目,因為那矜貴無雙的氣質,與周圍人格格不入,旁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份不凡,所以都避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