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的專業名詞太多,蘭綺聽不懂,也不想在那裡礙事,就默默退到一邊。
誰知姜蔚只一眼沒看到蘭綺,就著急起來,強撐著要下床,被姚欽一把按住,深皺的眉頭透出些不耐煩,語氣更冷:“幹什麼?”
姜蔚瞳仁很黑,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他喃喃喊著「哥哥」。
蘭綺也聽見了,拿他沒辦法,只能又擠回前面來,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姚欽的臉色,然後伸出一根手指頭讓姜蔚握著,姜蔚這才安心,眼睛閉著,漸漸陷入昏迷。
等兵荒馬亂的病房重新恢複安靜之後,就只剩下了昏迷的姜蔚,還有姚欽和蘭綺兩個人。
姚欽一直看著姜蔚和蘭綺相連的手,面無表情,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蘭綺不想讓姚欽介意,試著把手指抽出來。但姜蔚攥得那樣緊,像是攥著救命稻草一樣,實在抽不出來,折騰半天,倒把手指都給磨紅了。
姚欽這才說:“別弄了,你想把手指掰斷拿出來嗎?”
蘭綺笑起來:“老公最心疼我了。”
然後對姚欽眨了眨眼,示意他過來。
姚欽先是不為所動,但蘭綺一噘嘴,姚欽就妥協了,剛走到蘭綺面前,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扯著領帶拉低了身體,然後柔軟帶著香氣的唇瓣就貼了上來。
“好想老公。”蘭綺撒嬌。
姚欽被這句話徹底打敗,粗暴用力地回吻著蘭綺,接吻時的嘖嘖水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極為清晰。
蘭綺沉迷於這樣的纏綿交纏,心髒熱得像要化掉。這時候他終於想不起來顧彬陽了。
他忽然覺得姚欽真好,他和姚欽真是天生一對。
姜蔚渾身僵硬地躺在病床上,他早就醒了,卻不願意睜開眼睛。
嫉妒像毒蛇一樣噬咬著他的心髒,讓他五髒俱焚。如果一輩子都這樣看著蘭綺和姚欽在一起,他真怕自己有一天會發瘋。
在蘭綺的堅持下,姜蔚最終沒有轉院。作為姜蔚聽話的獎勵,蘭綺會留下來照顧他。姚欽自然也跟著留了下來。
還有於舒鶴,每天都沉默不語地坐在病房裡。
顧彬陽偶爾會來,嘴上說著來看姜蔚。實際上眼睛不停去瞥蘭綺,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思,但也僅止於此。他做到了自己說的話,默默喜歡,絕不聲張。
姚欽和蘭綺毫不忌諱地在他們面前接吻擁抱,甚至情熱的時候,會把他們撇下,兩個人去開房。
每次這種時候,沉默不語的於舒鶴會最先發火,病房裡的椅子已經被他踹壞了好幾個。
姜蔚和顧彬陽卻會一直盯著門口,等著他們回來,如果時間久了,也都會焦躁起來,只是他們的焦躁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誰不往他們心裡瞧上一遭,都看不出他們的心裡究竟是如何煎熬。
終於有一天,他們三個人等了一夜,都沒有見到蘭綺回來。
於舒鶴拿著車鑰匙,出去找人,離開的時候臉色陰沉如山雨欲來;
顧彬陽卻只是靠著沙發閉目養神,手指攥出血來,也不敢任性一回,去蘭綺面前惹他煩。
姜蔚看著窗外茫茫的天色,眼神慢慢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