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綺默默收回了視線,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半晌才道:“好吧,不是。”
顧彬陽似乎笑了一聲,蘭綺沒敢抬頭看他的表情,不知多久,才聽見他說:“蘭綺,我真後悔喜歡過你。分手吧,我祝你跟姚欽百年好合。”
等顧彬陽走後,蘭綺還想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姚欽道:“你跟於舒鶴……”
一句話還沒問完,就有人推開洗手間的門進來了,察覺到蘭綺和姚欽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還多看了他們兩眼。
蘭綺莫名有些心煩,也懶得再搭理姚欽,直接從洗手間出去下了樓,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顧彬陽開著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
蘭綺上前想和他說句話,顧彬陽卻停都沒停,加速從他面前駛了出去。若不是姚欽把他往後扯了一下,蘭綺差些被後視鏡刮到。
如果這是別人,蘭綺肯定要氣得問候他祖宗了,但這是顧彬陽。
蘭綺只能訕訕地想,果然平時溫柔的人生起氣來要更可怕一些,看來顧彬陽這次真的是哄不好了。
腰上忽然一疼,蘭綺發現姚欽還摟著他,而且力道越收越緊,於是沒好氣地說:“放手!”
姚欽卻比他更加氣急敗壞,冷靜鎮定的面容裂開了一條縫隙,臉色難看到極點,幾乎稱得上是嚴厲地斥罵他:“你是找死嗎?顧彬陽車開得那麼快,你還敢往他車前湊?”
蘭綺是那種欺軟怕硬的,本來還對姚欽擺著臉,見姚欽怒極,氣勢立刻弱了幾分:“我,我以為他會停車……好嘛,我下次會注意的,姚欽哥哥。”
姚欽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注意到周圍人都在打量他們,默不作聲地收回了攬著蘭綺的手臂,重新恢複了那副冷冽如冰雪的模樣。
“自己打車回家。我回醫院了。”
顧彬陽去停車場開車的時候手都在抖,差些連方向盤都握不住。
“真沒用,不就是分個手嗎,有什麼好難過的。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他罵自己。
顧彬陽從小到大的人生都那麼順遂,很少品嘗到痛苦的滋味。所以在痛苦來臨的時候,反而沒有很好的方式去排解,只能全部埋在心底,等到傷口腐爛,再慢慢長好。
上一次於舒鶴的事情就是他心上的一道疤,還沒長好,蘭綺就又傷了他一次。
深呼吸幾次後,他發動汽車引擎,慢慢從出口開了出去,正好看見蘭綺在門口,他還是那麼無辜又那麼美麗的樣子,似乎湊上來想和他說什麼話,他沒理會,踩油門加速開了過去,擦過蘭綺的時候,才發現車和蘭綺之間的距離太近,那一刻心髒幾乎驟停。
直到從後視鏡看見姚欽把蘭綺扯進了懷裡,他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覺得有些諷刺。
漫無目的地開了一會兒車,他才決定去於家別墅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拿走。既然和蘭綺分手了,就應該斷得幹幹淨淨才對。
回去之後,姜蔚不在家,倒是於舒鶴還在,見到他回來,就冷嘲道:“跟蘭綺吃完飯回來了?怎麼樣,問出昨晚跟他過夜的人是誰了嗎?還是你連問都沒敢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