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實在有點急,所以態度不太好,我跟你道歉。你最疼我了,就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我現在要走了,回來再好好補償你 。”
顧彬陽垂下了眼睛,薄薄一層眼皮,鍍上了窗外的月光。
半晌,他才答應:“好。”
等蘭綺離開之後,顧彬陽依舊矗立在房間裡,像沉默冷峻的礁石。
樓底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剛才還乖乖躺在他懷裡、撒嬌叫他老公的人,現在不知道要趕著去見哪個男人了。
顧彬陽知道自己應該像上次一樣,果斷地和蘭綺分手,但他知道自己會後悔——上次要不是後悔,他也不會跑到於舒鶴家,找於舒鶴的麻煩了。
人怎麼能賤到這種地步。
他忽然抬手,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手指因未盡的怒意,還微微顫抖著。
如果有認識顧彬陽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得目瞪口呆,顧彬陽是修養那麼好的人,從沒跟人發過火,更別說做摔東西這麼幼稚的事了。
“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在幹什麼?”
於舒鶴冷著臉踹開了虛掩著的房門,顧彬陽沒有回頭,於舒鶴四下看了一圈,玻璃杯的碎片在地上泛著寒光,卻沒見到蘭綺:“那小騷貨去哪了?”
顧彬陽即使在盛怒之中,依舊下意識地維護蘭綺:“你叫他什麼?”
“我愛叫他什麼就叫什麼。剛才我聽到有人開車走了,就是他?顧彬陽,你也太窩囊,自己的人大半夜跑出門,你都不攔著的嗎,他肯定是去找男人了。”於舒鶴說著,自己心裡居然也窩起火來:“媽的,他去找誰了?”
顧彬陽閉了閉眼,眉宇間似乎籠著一團鬱氣:“不知道。”
於舒鶴又踹了一下門,轉身的時候掏出手機,要給蘭綺打電話,顧彬陽卻叫住他。
“下午你對綺綺做了什麼,我都知道。”顧彬陽緩緩道:“於舒鶴,好歹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別把我當傻子糊弄。”
“行了,就送到這吧。”蘭綺對姜蔚一笑:“謝謝你送我來,這麼晚了,早點回去睡吧。”
姜蔚探身給蘭綺解了安全帶,手指曖昧地在他腰間停留了一瞬,見蘭綺面色並無異樣,又自然地移開了。
“沒事,明早要我來接你嗎?”
蘭綺審視地看了他一眼,大約在想法子使壞,可眼睛又亮又潤,像是山澗裡的清泉,那麼幹淨清麗。
半晌,他像是考慮明白了,眼底有些輕蔑的:“那你來吧。”
蘭綺開了車門,要走的時候,姜蔚卻忽然按了一下喇叭,蘭綺回頭看他,姜蔚降下車窗,笑意在夜色裡透出些朦朧的漂亮:
“哥哥,雖然知道你不會回答我,但我還是想問,你現在要去見的是誰呢?誰這麼重要,讓你可以大半夜的,連自己男朋友都不要了,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別問了。”蘭綺警告他:“還有,不準在顧彬陽面前亂說話。”
姜蔚道:“我還以為哥哥已經不在意顧彬陽了呢。”
蘭綺笑了笑,眼睛彎起來,清純得好像不知世事,但他說的話卻是截然相反的惡劣。
“就算是我不要的東西,你也不準跟我搶,你搶不過我的,不信就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