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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綺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地趴到了中午,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他湊過去從貓眼裡看了看,火氣立刻就上來了。
居然是顧彬陽,他還敢來找他?
正要質問,忽然想起來,這裡是於舒鶴的地方,顧彬陽找的是於舒鶴才對。
“我知道你在裡面。”顧彬陽看起來很疲倦,戴著一個黑框眼鏡,還是沒能遮住眼下淡淡的烏青,昨夜他應該沒休息好。“開門,我跟你談談。”
他要跟於舒鶴談什麼?
蘭綺想繼續聽下去,他沒有出聲,輕輕踹了一下腳邊的鞋櫃,讓顧彬陽知道門這邊有人。
顧彬陽用手指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果然繼續說了下去:“就幾句話,你不開門,在這說也行。我回去想了很久,我承認,雖然我認識蘭綺也有一年了,但我並不真正地瞭解他。
我一直覺得他善良單純,什麼都不懂。但昨天你跟他打電話,他拿你們上床的事來威脅你,問你要錢要車,確實是我沒見過的一面。
但我還是不信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我今天過來,是想問你,蘭綺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們家裡是不是對他不好,他缺錢,所以才……”
蘭綺從來沒發現顧彬陽居然這麼傻,他覺得有些好笑,昨天顧彬陽走的時候多不留情面,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結果現在又追到於舒鶴的門口,說了這些蠢話。
他當然不缺錢,就算缺錢。難道跟自己弟弟上床要錢,就值得原諒了嗎?
顧彬陽就是自己在找藉口罷了,看來還是捨不得他。
“顧彬陽,你在這幹什麼?找於舒鶴嗎?他不在家呀,他去學校考試了。”
顧彬陽停住話頭,於舒鶴的女朋友從他身後繞出來,翻找著自己的包:“等一下,我找鑰匙,進去再說吧。你在這等多久了?”
顧彬陽想起剛才門內的動靜,清峻的眉微微蹙起,但他沒說什麼。
唐麗麗好不容易找到了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於舒鶴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昨天我過生日,他早就答應了要陪我一起,結果上午跟我說去打籃球,到下午就聯系不上了,肯定是去鬼混了!我知道他今天要考試,中午回來,特地過來堵他。”自顧自說了一大堆,才問顧彬陽:“你找他是有什麼事嗎?”
顧彬陽一向脾氣溫吞,這次卻難得地急躁起來:“你先開門。”
“這就開了呀。”唐麗麗討了個沒趣,把門推開了,顧彬陽連鞋都沒換,徑直走進去,客廳沒人,沙發卻是亂的,地毯上還有斑斑點點的白液。
唐麗麗也看到了,差點氣昏過去:“於舒鶴果然是在鬼混!這個王八蛋!”
她開始給於舒鶴打電話,於舒鶴考完試了,卻沒接她的電話,唐麗麗再打過去,直接就被結束通話了。
顧彬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人,看到於舒鶴臥室的床上也一片淩亂,心裡更是憋著一股闇火,搜到書房的時候,他看見書架後有個縮成一團的人影,從書的縫隙間,還能隱約看到他纖細雪白的腿。
唐麗麗跟在他後面:“你在找人嗎?於舒鶴都走了,她怎麼可能還留在這,等著被捉姦嗎?”
顧彬陽忍著心裡翻騰的怒意,舌尖都被自己咬破了,嘴裡滿是血腥味。
但他看著那個微微發抖的人影,還是沒能狠下心當場戳穿。
他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