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自己的記憶!
他與”原主”之間,沒有替代,沒有巧合,有的只是楚禦以半身修為為代價,將他的殘魂送入異世溫養,再以冰魄劍為引,助他重歸此界!
他根本不是穿越而來,而是原本就屬於這裡!
那些零碎的記憶碎片,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的執念……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師尊……你究竟……瞞了我多少?”
這一刻,容玄終於明白——
為何,原主苦求拜師,師尊都不願應允,而當初,師尊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不想拜他為師,即使哄騙,也要堅持收自己為徒;
原來,那不是師尊的差別對待,而是這場師徒緣分,正是他親手佈下的一場因果,更是師尊久遠的等待,等待一個註定歸來的人。
為何,自己明明自認是穿越而來,卻總是能感受到原主的情緒,猶如親身經歷一般。
原來,那些所謂”原主執念”,根本就是自己殘魂未滅的烙印,本就是同一縷魂魄,又何曾是誰代替了誰,最終不過是自己終於記起了自己是誰而已。
為何,在拜師禮上,自己魯莽的摔了茶杯,能讓一向是規矩如法度的師尊笑著說“乖”,以及後來數次忍受他的無禮、不敬、毫無規矩地頂撞。
原來,這個“乖”字的背後,不是寬容,不是無奈,而是……一場久別重逢的任性,也許那時的師尊,正透過自己看到那個曾在他懷中漸漸冷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的少年。眼神才會那樣柔軟,那是……痛到極致後的珍視。也許對他來說,自己即使再任性些也無妨。至少,自己還活著。
為何,自己明明無數次告誡過自己要遠離楚禦,卻還是會不受控地被他吸引,彷彿那就是自己的執念一般。
原來,那是自己至死都不曾放下的執念,到死都不願放手,一心想將那人印在眼裡,刻進骨子裡。 這等執念,連生死都能跨越,又豈是幾句理智的告誡就能阻擋的了。
為何,這一次,師尊早早就將”冰魄”劍贈予他護體。
原來,那是師尊怕了,怕他再次離去,怕漫長的等待又一次落空,怕天道無情,連這一世的機會都要剝奪。所以哪怕那時的他還不會用劍,甚至連最基本的劍訣都不知道,師尊還是將冰魄早早交到他手中。彷彿這樣,就能在他身上系一根看不見的線。彷彿這樣,就能在冥冥之中,多護自己一分。
為何,在師尊得知,自己在須臾幻境中見到他殺了自己時,眼裡沒有一絲震驚的神情,而是告訴自己“為師不會真的殺了你。”
原來,那不是安慰,不是謊言,而是……血淋淋的真相。因為師尊真的殺過他 ,真的親手斬斷他的生機,抽離他的魂魄,送他往生。
所以,那時楚禦的眼神才會那樣平靜,那是……痛到極致後的釋然 ,才敢說出“為師不會真的殺了你。
為何,師尊在替他擋下雷劫時,明明渾身是血,靈力潰散,卻仍用盡最後的力氣,死死攥著他的手,一字一句地說: “為師無悔!若為師……真的會殺了你,那……便將這條命……賠給你!可好?……”
原來,那根本不是承諾,不是安慰,而是…… 早已兌現的誓言! 早已在無人知曉的歲月裡,親手切斷了飛升之機,以他的命為自己求來了這一次僅存的生機。
為何,楚禦總是對他笑。
原來,那笑意裡藏著的是失而複得的珍視,滿足的是他的一切任性,全都是在彌補前世未能護他周全的遺憾……
如今,容玄終於讀懂了那些被他視為”愛而不得”的苦楚,實則全都是師尊藏在殺戮表象下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