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什麼也不會。”俞時恩像一個正在被老師教訓的學生一樣,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安地搓捏衣角。
昨天容瑾希不是答應好了,自己陪他出去,他就和容總還有容夫人說取消上鋼琴課的事情嗎?
難道是又忘記了?青年繼續低頭搓搓搓,慘遭蹂躪的衣角差點被他搓出個洞來。
“為了你能夠更快地取得進步,我將嚴格按照制定好的內容來上課。”比笨學生還不討老師喜歡的,是又笨又不知上進的學生,所以陳老師並不打算給俞時恩狡辯的機會。
她將樂譜翻開,語氣不容反駁,“俞少爺,你如果有哪裡不會的話,不妨在課後去請教一下別人,時間寶貴,現在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毫無音律的鋼琴聲時不時在三樓響起,陳老師那彷彿被一層寒霜籠罩著的黑臉直到下課了都沒有舒展開來。
在這種高壓之下,本就對鋼琴不感興趣的青年更是坐如針紮,大氣都不敢出了。
“好了,這節課就到這裡。希望俞少爺下課後能勤加練習,明天早上我會先檢驗一下你練習的情況再上課。”作為一位鋼琴老師,該教的她已經教了,剩下的該靠學生自己練習,自己領悟。陳老師收拾東西,準點走人。
多一秒都是對她耳朵的折磨。
那不便宜的琴課酬金,陳老師自認為收的心安理得。其實,如果俞時恩再這麼下去的話,她額外要些精神損失費也不為過。
“總算是停了。”
“彈出這麼難聽的鋼琴聲,難道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廢物,呆子,蠢貨……”
不是每個人被從睡夢中吵醒後都能心平氣和麵對的,有個詞叫做起床氣。
三樓的某間臥室,容瑾希一會兒將蕾絲花邊的淺色被子蒙到臉上,一會兒煩躁地甩開。
他昨天吃飯前就不應該和媽媽說讓二哥來三樓練習鋼琴。
當初裝修這個鋼琴房的時候,為了能讓大家欣賞到自己彈鋼琴時的聲音,容瑾希刻意交代了設計師幾句。
沒曾想,幾年後,當初扔出的迴旋鏢竟紮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不紮到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有多痛。
和尖銳的爪子在粗糙黑板上用力劃過時的聲音有得一拼的鋼琴聲終於停止了,現在才七點,容瑾希本可以睡個回籠覺,但是心裡的那股不上不下的鬱氣讓他合不上眼睛。
得想個辦法,把這一旦聽過就再也難以忘懷的“美妙”鋼琴聲給宣傳出去。
小少爺從床上坐了起來。
庭院裡,清澈流動的噴泉泉水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如鑽石般的光芒。某個精心佈置的一角,容瑾希正陪著容夫人一起插花,卻突然吃痛地叫了一下。
原來是他的手指頭不小心被玫瑰花的花刺紮破了。
“寶貝,你怎麼樣了?”容夫人急忙放下手中擺弄的鮮豔花枝。
小少爺捂住傷口,微微搖了搖頭,“沒事的,媽媽,應該是我最近沒有睡好,所以有點粗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