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他靠進入眼睛裡的光線獲得了看見萬物的能力;深夜,他又因傳到鼻子中的味道而拋棄了去尋求光線。
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在偌大的別墅裡摸索前行著。
人到底在哪裡?俞時恩閉上眼睛,用鼻子仔細地去嗅空氣中殘留的味道。
表面上是冰涼的松柏味,但是認真地多聞一會兒就會發現裡面還夾雜著絲絲甜奶香。青年紅紅的小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他順著味道比較濃烈的地方走去,試圖找到令自己“魂牽夢繞”的源頭。
“砰”的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堅硬的櫃邊角上。
“呃、好痛……”,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從因什麼也看不清而瞪得圓圓的眼眸中落下。俞時恩蹲下,捂住了自己被撞到的膝蓋。
一股疼痛鑽心而來,青年小心翼翼地對著紅腫的地方吹氣,似乎這樣就能把難受吹走。
在俞時恩做完這些自欺欺人的治療動作之後,膝蓋上的傷也緩過來一些了。
青年深吸一口氣,貼著牆壁,藉此穩住身形,然後繼續在黑暗中有探尋地前行。
現在時間是淩晨兩點半。
一個比青年人還寬的收納筐攔住了他的腳步。
俞時恩不知道放在面前的是什麼,他只知道筐裡的東西正散發著自己迫切需要的味道。
攔住路的收納筐先是上下顛倒,然後被隨意地丟到了一旁。
幾件剛換下來不久、等著特定的人來進行清洗的衣物掉落在地。俞時恩抓住堆在最上面那件襯衫的一角,把它送到臉前。
“嘖,原來是你,我還以為別墅裡進了什麼‘小老鼠’呢。”
傾瀉而下的璀璨燈光瞬間將大廳裡的所有黑暗撕裂。
疑似偷偷摸摸小老鼠的俞時恩,手裡拿著“犯罪的證據”,木愣愣朝著說話的男人望去。
只見二樓欄杆處,站著一個身穿黑色睡衣的apha。高挺的鼻樑在男人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更為他英俊的面容增添了幾分立體感,但那緊抿的薄唇與如潭水般深幽的眼眸卻代表著apha現在的心情並稱不上算好。
是很差才對。
陸知衍臉上的表情陰沉得讓人不寒而慄,他起身,踏著樓梯一步步往下走來。
“咚咚咚......”
明明apha腳上只是簡單地穿著一雙居家拖鞋,但俞時恩卻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利器隨著男人走路的節奏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了自己的心髒上。
他應該立即跑開才對。
該跑開的青年整個人和凍結的雕像一樣,定定地杵在原地,目不轉睛地仰視著那個逐漸向自己靠近的身影,
好香……
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比手裡拿著的衣物還要濃烈千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