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十八了,小桉,爸爸媽媽也老了,我們還能保護你多久?”江寧一滴淚墜了下去。
黎宴清抹了下眼,站起身,來到黎桉面前,這個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母女連心,黎桉所受的每一處傷,都統統十倍數倍反噬到了黎宴清的心上,要她如何承受黎桉再一次的遍體鱗傷。
她承受不了的啊。
這是與她血肉相融的骨血,是她僅有也唯有的孩子,看見她滿身是血,躺在監護室昏迷不醒的時候,那顆與之相連的心也跟著粉碎。
但她也明白,強迫黎桉跟棠溪念分開,不現實,她們不可能一輩子看守著黎桉。
水生木,木需水,有水方能生生不息,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想要黎桉這個木安安穩穩的浮在水面,就得那個溪不掀起滔天巨浪,不將其淹沒。
保護黎桉沒有用,保護好棠溪念,才能保護好黎桉。
黎宴清拉起黎桉,黎桉不起來。
她嘆了口氣,鬢角落滿憂愁,“你可以跟她在一起,媽媽只希望你能做到以下幾點。”
黎桉收住眼淚,抬眸看她。
黎宴清道:“感情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要及時與爸爸媽媽說,若是以後吵架了分開了,不可以沖動行事,不可以做傷害自己的事,你和她……定期回趟家,我們要看到你們,才安心。”
“宴清……”江寧望她。
黎宴清抬手,打斷了他,“但你記住,如果你有什麼意外,出了什麼事,媽媽會隨你一起,你的一切都與媽媽相連,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你不能沒有她,媽媽也不能沒有你,你好好的,媽媽才能好好的,明白嗎,能做到嗎?”
黎桉愣怔一下,慌忙點了頭。
黎宴清蹲下身,摸著黎桉腦袋,輕聲細語,“什麼事情都要想好了再去做,兩個人在一起,不能都是盲目沒有方向的,你要學著去引導。”
“媽,我這次不會讓你失望了。”
“媽媽相信你。”
黎桉一被釋放,就去了棠溪念家,棠溪念去了醫院沒什麼事後就回去了。
瞿頌早就離開了京市,看到新聞立馬回來了。
她跟棠溪念說:“要不然你跟我走吧。”
當初為了躲姚芷和小么,轉了行還不夠,她又連夜離開了京城。
姚芷的喜歡出於什麼,她不清楚,也不想深究,小么的喜歡是純粹的,可兩人隔著上一代矛盾,瞿頌不可能接受。
她是獨身主義者,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亦是。
盡管瞿頌轉行後一直跟她保持密切聯系,兩人經常聊些近況,棠溪念依舊有種久別重逢地感覺,抱著她委屈就湧上了心頭,“我想你回來,一個人真的,好孤獨。”
黎桉不在她身邊,瞿頌不在她身邊,那一年她過的渾渾噩噩,身邊的人彷彿都在一個個離開她。
瞿頌抿了抿唇,眸中游移,她也想陪在棠溪念身邊,可她真的受夠了那兩個人的糾纏。
她對感情沒有興趣,她只想好好工作。
棠溪念大概知道點瞿頌顧慮,但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說道:“我現在簽進星娛了,你不用受別人制約了,你回來吧好不好。”
她只以為瞿頌被姚芷刁難了。
“好。”
瞿頌答應了。
門外,黎桉猶豫了會兒,沒能按下門鈴,她在門外給棠溪念打了個電話,問她怎麼樣了,棠溪念說沒什麼事,她才放下心。
此後幾天,黎桉忍著不見棠溪念,只偶爾會有電話交流,詢問身體近況。
電話裡,棠溪念又一次問她,“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黎桉想說能,可她不能說,只道:“你再想想。”
她們不能稀裡糊塗的在一起,然後又稀裡糊塗的分開。
如黎宴清所說,事情要想好了再去做,不能全都盲目沒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