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
棠溪念抬眸,望向冷靜地有些可怕的黎桉,方才死活不願上車,現在死活不願下車。
她扒著車門,試圖把門關上,這裡陌生的讓她心底發慌,極度不安。
黎桉將門開到最大,把棠溪念打橫抱了出來,向公寓走去,車都不要了。
庭院堆積了些落葉,還沒來得及打掃,指腹落在鎖上,門把手輕輕下壓,開出了一條縫,棠溪念掙紮劇烈,從黎桉懷裡跳了下去,但腰部被黎桉牢牢圈住,一厘米都沒跑出去。
她用力掰著黎桉手臂,拼命掙紮,“你放開我!”
黎桉從身後單手圈著棠溪念,右手快速反鎖上門。
棠溪念還在不斷掙紮,些許崩潰,“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我不喜歡你了不行嗎,不行嗎!”
她眼裡含了淚,“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腰上的鉗制懈了些力道,棠溪念轉過了身,看著黎桉的痛苦神色,狠狠將她推開,“算我對不起你,行嗎,是我不該招惹你接近你,你放過我,好不好?”
黎桉伸出只胳膊去拉她的手,被甩開了,無措了片刻,想到了棠溪念對她許下過的諾言,“你說過會永遠跟我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棠溪念氣笑了,即使她是愛著黎桉的,此刻也氣笑了,分手的話,黎桉全是選擇性傾聽,或者聽一半漏一半,以至於她反反複複地去說,黎桉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不肯面對現實。
她平複了下因掙紮而紊亂的吐息,鄭重道:“我收回。”
“不許。”黎桉道,“承諾沒有撤回的道理。”
棠溪念深呼了口氣,語調放緩,確保每一個字都能完整傳達,“我和你在一起,是看上了你人傻錢多,你是你們那群人裡,最好騙的一個,我只能騙到你,所以選擇了你,我對你半點喜歡半點情誼都沒有,我,棠溪念,不喜歡女的,明白嗎?只是因為你單純好騙,我只能選擇你。”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演的很累,床上也是,你弄的我一點都不舒服,我演的很累,現在我已經得到我想得到的了,我不想再演了。”
“你騙我,你明明……”
棠溪念打斷黎桉,“那也是我經驗少,跟賀錦試過後,才發現你不行。”
黎桉氣息輕顫,胸腔起伏,臉沉了下來,“他碰過你?”
“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還是你忘了我們第一次是怎麼發生的。”棠溪念無所謂地說,如黎桉最初對她的印象一樣,輕浮,不自重,不自愛。
那就再幫她回溯一下初印象,也好徹底死心。
“我們不僅睡了,以後還會結婚,生子,而這些,都是你不能帶給我的,我們結不了婚,領不了證,你也不能讓我懷孕,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生孩子很疼,你不是很怕疼嗎?你不要生。”黎桉又一次選擇了不去深究棠溪唸的話,她走上前,掌心撫上了她的腰,“至於結婚,我再想想辦法。”
棠溪念搖頭,“你沒有辦法,同性不能領證,你已經逃避到連法律都不認了嗎?”
“我去求我媽。”黎桉握著她的腰,貼近了道,“我去求她提案,你給我時間,會有辦法的。”
性少數群體的社會包容度與接納度已經很高,但一直沒有得到婚姻法的支援,本以為可以讓黎桉知難而退了,可她忘了黎晏清確實有這個本事為女兒爭到。
棠溪念感覺自己像條溺進深海的淺水魚,沒有束縛,卻被萬丈海水壓得喘息不得,黎桉帶給她的窒息就如海底深淵。
她想盡了辦法,說盡了傷人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遊戲打多了,黎桉總能逆境中找到翻盤的辦法,總能找出一條她可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