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桉執意要回家,站在路口等出租,經理勸不住她,只能千叮嚀萬囑咐。
可週圍人太多,有關心的,自然也有隻看重電競本身的,離她最近的一個玩家,舉著鏡頭道:“你一個人影響了整個隊伍的比賽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就這樣一走了之把爛攤子甩給隊友甩給基地,你不愧疚嗎,你捫心自問對得起粉絲嗎!”
“夏季賽之後就是洲際賽,洲際賽打上去就是全球總決賽,你知道這時候被禁賽意味什麼嗎!你會失去總決賽參賽資格!”
黎桉眼底浮著淚,欲落不落,整個狀態憔悴又可憐,還有些害怕地躲在隊友身後。
圍觀的群眾仍不肯放過她,“站出來!別躲在別人身後!”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請回應,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指責聲越來越多,向她聚焦地鏡頭也越來越密集,黎桉精神恍惚,彎下了腰,對著鏡頭,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場面靜默一瞬,圍在第一排的人嚇得後退了幾步。
她們不敢受黎桉的鞠躬道歉。
也根本沒敢想黎桉會如此道歉。
一誠怒氣沖沖地打掉鏡頭,“她有什麼事聯賽會處罰,輪不到你們在這逼問!”
isand撇了眼上前問她什麼看法的人,不耐煩道:“滾開。”
教練急忙攔下一輛車,經理拽起黎桉把人塞進了車裡,留了司機電話,拜託了好幾遍一定要將人安全送回。
官方與基地交涉後,很快給出了交代。
dayight戰隊,frost,宿醉上場,消極比賽,違背競技精神,禁賽半年,為期六月,取消夏季賽,洲際賽參賽資格。
俱樂部雖積極配合,但負管理責任,罰款五十萬,追加嚴重警告。
黎桉回到家,一進門,走不到沙發就卸了力地蜷縮在地上,睜著眼望著地板。
一個月裡她幾乎沒怎麼吃過飯,醒了就喝酒,把自己喝暈了,就能短暫的逃避痛苦,僅剩的體力都透支了出去,又被禁賽了半年,精神承受不了雙重打擊,意識陷入了昏迷。
黎宴清和江寧看到熱搜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一來就看到了蜷縮在地,怎麼喊也喊不醒的黎桉。
再次睜眼時,黎桉在床上,家庭醫生剛給她換了輸液水。
旁邊坐著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父母,黎宴清的白頭發好像都變多了,江寧也愁容不展。
“醒了,醒了。”江寧拍了拍黎宴清,對保姆道,“把湯拿來。”
醫生說黎桉身體太虛弱,一個月裡不正常消瘦太多,需要先把身體養好。
她昏迷兩天,這兩天黎宴清和江寧推了所有工作,照顧在左右,各補品熬的湯每幾小時就會倒掉重新熬,確保黎桉醒了就能喝上。
黎桉翻了個身,背對著人。
“小桉,起來喝點湯,你兩天沒吃飯了,醫生說你之前也沒好好吃飯。”江寧哄道。
黎桉搖了搖頭,什麼也不想吃,不想喝,不想動。
“到底發生……”江寧想問,被黎宴清制止。
這個狀態,還不能問,免得勾起不好的回憶再陷進去,兩人現在都處於每說一句話都要再三斟酌,怕觸到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