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雅嫌棄地說:“劇裡劇外兩種人啊?”
“你不也是嗎。”棠溪念懶得搭理她,著急收工去找黎桉。
餘光撇到了躺椅上側躺著用小毛毯矇住頭的人,露在外面的纖長手指緊緊揪著毛毯,指骨勾勒出隱忍剋制的弧度。
她感覺,她再不過去,黎桉就要把自己悶死了……
“哎,等一下。”
莫姝雅突然叫住棠溪念,棠溪念不解地回頭。
和劇裡一樣,冬日的暖陽穿透而來。
還穿著戲服的人扭捏半天,嘆了口氣,說完就走,“算了,雖然你這個人有點狗運在,不過也是你應得的。”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演員與角色往往共同成長,她也是剛剛才恍然明白,摔了一次跤就自甘墮落向黑暗投誠什麼的,太脆弱了。
棠溪念一頭霧水,她剛才是被誇了嗎?
不過不否認,她運氣確實好,大學在讀期間碰到劇組來學校取景,碰巧有個角色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碰巧導演在茫茫人海中看見了她。
她拼了命的抓住機會,她願意付出比別人多幾倍的努力,她終於等到了和黎桉同臺的機會。
並且還和這個暗戀了九年的人在一起了。
一切都順遂的有點不真實,盡管如今日日夜夜和黎桉黏在一塊,仍然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她真的,好怕夢碎了。
棠溪念沉著臉回完父母訊息,再抬頭時,眸中映著黎桉耍小脾氣的樣子,陰霾一掃而空,掛上了明媚。
她坐在比躺椅高了一點的凳子上,貓著腰戳了戳蒙在毛毯裡的人,“你也不想活啦?”
戲裡哄完人,戲外還要哄人。
棠溪念好忙。
不過戲外這個人,她哄的很開心,很自願。
黎桉沒有反應,抓著毛毯不撒手。
棠溪念怕人真悶壞了,給強行扯了下來,黎桉又醋又委屈的用眼尾撇了她一眼。
莫姝雅抱她的時候,自私陰暗的佔有慾險些不受控。她不想讓任何人碰棠溪念,想讓棠溪念只屬於她,哪怕是演戲也不行,索性就蒙上頭不看了,擔心自己會有掌控她的想法。
棠溪念知道演員這個行業對伴侶挺不公平的,沒有誰能大度到接受心愛之人跟別人親親我我摟摟抱抱。
她那天看小迪抱了一下黎桉就嫉妒的不行。
棠溪念俯下身親了親生著悶氣的人,“我不接親密戲,也不接吻戲,好不好?別生氣了。”
躺椅上的人表情松動,起身順勢抱住了棠溪念,也把腦袋枕在她胸前,耳朵下是第二性徵的曲線輪廓,甚至可以聽到清晰的心跳聲。
濃鬱的香水味覆蓋了原本的清香,這既不是棠溪唸的,也不是黎桉的。
是莫姝雅留下的。
“我們過兩年就退休吧。”她不想做公眾人物了,也不想讓棠溪念做了。
這種時時刻刻被人關注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出門不方便,做什麼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