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安靜下來,肅穆而絕望,“給我送行?”
程雪一巴掌拍她腦袋上,一下子給她打清醒了。
“你能別這麼暴力嗎!我掛著水呢我!”她把紮著針的手往程雪眼前送了送,試圖喚醒前任的憐愛。
“黎桉和棠溪念來看你,順便給阿姨報個平安,小么是來笑話你的。”
“我沒有!”小么矢口否認。
陸時顏佯裝威脅,“再笑我明天就上班。”
小么捂住嘴,自己封了口。
瞿頌說了幾句場面話,轉回了正題,“快淩晨了,回去路上浪費時間,也不好再麻煩工作人員,今晚各位就在附近酒店將就一晚吧。”
沒人有異議,今天確實都挺累的了。
程雪跟棠溪念道謝空隙,瞿頌和小么已經先行離開了。
陸時顏兩隻眼睛在棠溪念和黎桉身上轉,和等在一邊的黎桉視線一對上,嘖聲笑道:“你不走?還在這等什麼,不會要跟美女姐姐開一間房吧。”
黎桉瞬間紅了,懶得跟她搭腔,轉身就要走。
“等等。”
又被陸時顏叫住腳步。
她側身看向病床上的人。
只見陸時顏從口袋裡掏出幾個正方形包裝的物品,深明大義道:“給你。”
黎桉:“什麼?”
陸時顏:“指套。”
黎桉紅透了:“滾。”
留下一個又羞澀又惱怒的話。
陸時顏哎了一聲,凝著黎桉背影的目光中滿是恨鐵不成鋼,明明遊戲裡那麼殺伐果斷,怎麼感情上拖泥帶水。
於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棠溪念身上。
“美女姐姐要嗎?這幹柴烈火的,別受傷了。”
棠溪念大方走上前,接過陸時顏沒送出去的東西,裝進包裡,揚了揚只能裝些口紅粉底的手包,勾唇笑道:“謝謝啊。”
兩隊人一走,偌大病房變得空曠寂靜。
程雪咬著後槽牙,捏緊了拳頭,勉強扯出一個笑,用極盡柔和的聲音問道:“陸時顏,你隨身帶這些東西,是想幹嘛呢?”
這份柔和,像萃了幾滴冬日的雪,綿軟淩厲,冷冷的。
落在陸時顏身上,就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她小心翼翼地躺下,拉上被子,閉上了眼,開始裝睡。
隨後,病房裡傳來一聲悽厲慘叫。
路過的護士擔心出事,推門闖入。
就看見一個頭發淩亂,依稀能辨認是狼尾發型的人,紮著針的手拿著輸液架,被堵在了牆角。
另一個穿著黑色學院風套裝,留著黑長直和七三分劉海的人扯下領帶,將長領帶圈在那人脖子上,面帶病嬌,聲若寒潭地說道:“陸時顏,我看你是真想死了。”
護士悄悄關上房門,踩著靜步回了診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