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嶠精確到了一釐一毫,腦電波走得很慢,終於在球形儀器內部慢慢停下。
才是一半的路程,江至嶠已經大汗淋漓,衣服都濕透了。
他喘了口氣,將自己的腦電波留下一部分,帶著另一部分接著向時桉靠近。
而這一部分,江至嶠走得更加小心。
一是腦電波少了一半,他得確保剩下的這一半裡的大部分可以順利接觸到時桉,二是他怕走得太快會對時桉造成影響。
“等一下。”朱莉女士觀察到監測器上異常的數值,她喊了暫停,“小江先放鬆休息一下,等數值穩定後再接著前進。”
正常數值應該在六十到八十左右,而現在螢幕上的數值已經超過了一百。
江至嶠立刻暫停了傳導,他動了動食指,表示自己聽到了。
他已經如此得小心,怎麼數值還會超過安全範圍?
江至嶠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他怕因為自己的一點點失誤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別擔心,腦電波對周圍環境的變化很敏感,不一定是你的原因,剛才我和我媽走動了一下,可能是這個原因。”
斐爾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以往語氣裡的鬆散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讓人感到踏實的可靠。
江至嶠深吸一口氣,他焦躁的心慢慢安穩下來。
十分鐘之後,數值回落到安全區間,他繼續進行腦電波傳導。
一切以安全為重,江至嶠的速度更慢了,甚至用龜速形容也不為過。
不知過了多久,也就是兩三米的距離,可能是一個小時也可能是兩個小時,江至嶠終於到達了時桉“頭盔”的範圍。
除了緊張之外,江至嶠終於鬆了一口氣。
時桉的腦電波十分活躍。
他的腦電波因為一個陌生腦電波的到來正在好奇地圍觀和遊走。
這就證明時桉沒有其他的問題,僅僅是因為精神力的缺失而導致的沉睡。
同樣放鬆的還有朱莉女士,與其說放鬆不如說是驚訝。
資料上記載,兩股不同的腦電波第一次接觸,往往會由於陌生和緊張從而産生排斥,導致腦電波大幅度波動。
這種大幅度波動恰恰是手術中最忌諱的現象,也是腦電波手術急需攻克的難點。
而這種大機率會發生的現象竟然沒有在時桉和江至嶠的身上出現,真是不可思議。
斐爾看著他媽媽透出來的隱隱笑意,只覺得穩了。
實際上,在最重要的腦電波刺激環節,確實順利得難以置信。
兩股腦電波無比的融洽,既無對峙也無抵抗,你來我往地來回試探,就好像在共舞一樣。
“有了!”斐爾激動地指著精神力檢測儀,“時桉的精神力有變化了!”
上面的數字不再是0,而達到了3。
其實數值的變化幅度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變化本身。
從零到一是一個艱難的突破,而突破之後,就是坦途。
到此為止,基本上可以宣佈腦電波手術成功,剩下的就是精神力慢慢傳輸就好。
不過朱莉女士和斐爾並沒有因此提前慶祝,他們還是謹慎地等待江至嶠的腦電波全部退回之後,才激動地鼓掌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