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謝維寧才從床上坐起,迅速翻身下床。現在的他哪裡還有半分醉酒的模樣,一雙異眸璀璨如星,笑的得意:“定王說笑了,孤對做你們乾國小民毫無興趣。孤不過是想借定王你的出城令牌一用而已。”
白卿風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的目的,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最後一次出言警告:“謝維寧,你行事不智,必會累及國家。難道你也不在乎麼?”
謝維寧見尹泉已搜到他的令牌,便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他對著白卿風妖嬈一笑:“孤是夏國太子,自是以夏國國事為重。是累及國家,還是造福國家,就不勞你這位乾國王爺操心了。”
謝維寧命人堵了白卿風的嘴,將他與其餘護衛囚禁起來。自己則帶著白卿風的令牌出了寓所。
長悟殿的側殿內,蕭青雲正皺著眉頭,對環著自己腰不放的那個人低聲怒喝:“放手!朕當初遵守諾言放了你,不代表朕會一直容忍你!”
一個哀婉的聲音響起:“我為你放棄了一切,你都不肯留下我麼?我不求地位,不求寵愛,只求能跟在你身邊,哪怕偶爾看你一眼,我也心滿意足。”
蕭青雲面上全是厭惡:“你對她做下的事情,朕永遠都不會饒恕。放你一命,已是朕的極限。你若是再糾纏,休怪朕無情!”
哀婉的聲音裡混入了一絲怨恨:“她就那麼好?!我究竟比她差在哪裡了?你們一個個都中了她的邪!蕭青雲,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麼?你以為沒有我,她能安然坐穩皇后之位麼?我進不了你的後宮,她也別想長長久久陪在你身邊!大不了就玉石俱焚,我倒要看看誰會害怕!”
說著,又是一聲輕笑:“何況,她的心現在已不在你身上,你為她做再多,她也不會領情的,反而會恨你對他施下毒手。”
蕭青雲從不動女人,此時卻真是大怒,舉起手來,一個巴掌就要下去。那人毫不躲避,反而揚起俏麗的面容送到他的手下:“你打!你今日打下去,信不信明日乾國就沒了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司命?!”
雖然這般說,那人還是撤了環在蕭青雲腰間的雙手,服了軟:“只要陛下肯留下我,我自會盡心服侍陛下,幫您解決所有問題,一勞永逸。”
蕭青雲的手還揚著,殿外已經傳來吳未焦急的聲音:“君上,成王殿下有要事求見。”
蕭青雲陰鶩的望了對面之人一眼,最後說:“你若明晚還在這江陵城裡,宇文途的結局就是你的下場!”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蕭青雲飽含怒氣的對著殿門口的吳未低聲吩咐:“儘快送她走,不要讓她碰見任何人,讓人一直押到夏都為止。”吳未輕聲答了諾,引著蕭青雲匆匆而去。
神山正門外的神臺,四角燈影綽約,在馮燕等人的侍奉下,藍荊安完成了這日最後一次祭祀。自此,復國大典所有的步驟就算全部完成了。勞累了一天的她,總算可以徹底放鬆下來。
藍荊安回到附近的院落,沐浴一番,換了一身領子繡著乘雲暗紋的瑩白裡衣,並未綰髻。今日碧鸞和素梅都不在這裡,她遣了其他幾個婢女,獨自坐於案前,研了墨,寫下那些想了許久的話。筆似千斤,她每個字都想了很久,才能落下。
還未等藍荊安寫完,便聽見院子裡一聲短促的驚呼。她聽出是思芸的聲音,揚聲問了一句:“思芸,怎麼了?”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影緩步走了進來。藍荊安聽到動靜,抬頭去看。她怔了一會兒,才嘆息著說:“你不該現在來。”
他走到她身邊,輕嗅著她剛剛沐浴過的芬芳,靜靜的欣賞著這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人,半晌才說:“你還未睡,便不算晚。”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今日辛苦你了,我很心疼。”
藍荊安聽完這句倒有些哭笑不得。她將那封未完的信匆匆放入信封,倒扣在書案上,然後起了身,打算去內室穿戴整齊。他彷彿總能看穿她的意圖,伸手輕輕攔住她:“你我沒那麼見外。先說話要緊。”
藍荊安有所顧忌,當然不願如此面對他,她推開他的手,但他卻還擋著她的路。藍荊安無法,也懶得強行去找外服了,出聲刺了他一句:“你就這麼著急,連這一時半刻都等不得麼?”
“嗯。對你,我已經等了太久,一刻都不想再等。”他對她,永遠都是如此坦白卻又直觸人心。
藍荊安不想和他談論這些事情,她只問:“你是如何調走虎賁軍的?”他並不隱瞞:“我先拿定王的牌子將馮參誘出來,再拿執金吾的牌子調走整個虎賁軍。”
“所以,我的某個親衛是你的人。”藍荊安雖然早有猜測,但經過這一次,她再也無法為其辯駁了。他輕聲笑了笑:“是誰的人又有什麼關係。所有在你身邊的人,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護你周全。”
藍荊安不想接他的話,只是帶著複雜的神色開口說:“還未曾恭喜過你,夏太子。”
“謝謝你,長安。可惜,我見證了你輝煌的一刻,我得封的那日,卻只能依靠思念度過。不過,這都不要緊。只要能再見到你,一切便值了。”此時謝維寧由內而外的笑顏是如此耀眼,讓藍荊安在心底又嘆了口氣。
藍荊安定了定心神,再度開口:“不知你漏夜前來所為何事?”
現在,他們二人站的極近,謝維寧的影子攏著她,彷彿將她護在懷中一般。藍荊安渾然不覺,只注視著眼前熟悉的身姿,靜候他的答案。謝維寧雖未開口,但他灼灼的目光卻將他的想法表露無遺:他和她,還能這般的對望,真好。
藍荊安的麵皮到底還是不夠厚,被他看紅了臉,半低下頭去。墨緞般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從肩頭滑落,擋住她的側臉。謝維寧伸手想去幫她將秀髮別至耳後,卻被藍荊安一個側身避過了。他遺憾的收回手,邪氣一笑:“長安,不是你說要見我麼?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藍荊安並未抬頭,但緩緩而出的聲音裡卻不帶有半分羞澀:“我見你,是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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