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睡的素梅開始迷迷糊糊起來,她的眼睛費力睜開一點,見碧鸞正扶著她,也沒多想,口齒不清的小聲嘀咕:“我得去方便。”碧鸞點點頭,帶她挪到了恭桶,等她紓解完了,又送她回床上。
素梅一臉輕鬆的回到床上,閉了眼睛,睡了過去。碧鸞則輕手輕腳的去隔壁把蔣語堂又叫了回來:“蔣醫官,和您料想的半分不差。現在素梅又睡過去了。您看還用再加迷藥麼?”
蔣語堂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看看素梅的情況再說。他才剛剛湊近素梅的臉,卻不妨素梅突然半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笑容,嘴裡含糊嘟囔著:“蔣醫官,您總算又來看素梅了。我好想您。”
只當自己在夢裡的素梅,正高興著,卻不知她的一句話,仿若驚雷一般嚇到了房裡的另兩人。碧鸞又擔心又尷尬,她看了眼正在素梅床邊的蔣語堂,只當自己不存在,一聲不吭的等他處置。
蔣語堂無論心裡怎麼百轉千回,行動卻很快。他直接伸手覆了素梅的眼睛,在她耳邊說:“我就在你夢裡,哪兒也不去。”一邊說著,一邊用另一隻手在懷裡摸索出迷藥,放在床邊,拿指頭沾了些,快速在素梅唇上點了一下。
素梅感覺唇上有東西,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帶著笑容睡的更深了。蔣語堂一動不動,等了大概有半刻,見素梅確實睡實了,才舒了口氣,把迷藥重新包好揣在懷裡,和碧鸞出了房間。
饒是蔣語堂也算見過世面,但現在被人窺到最深秘密的,卻彷彿不是素梅而是他一樣,讓他連耳根都紅了。他不知道碧鸞之前是否知道什麼,又如何看待他和素梅的關係。蔣語堂踟躕不前,想和碧鸞解釋一下,卻又覺得甚難開口。
碧鸞心裡更加尷尬,見著蔣語堂不肯再往前走,明顯是有話想單獨和她說,她也猜出個大概。但她和蔣語堂不算特別熟,只能裝作雲淡風輕的說:“剛才素梅是不是嘟囔了什麼?我離的遠,沒聽到。蔣醫官,您聽清了麼?”
蔣語堂的眉頭舒展開來,趕忙說:“是句夢話,說的太快,我也沒聽清。”碧鸞又介面:“那就好。對了,您打算和我們一起啟程去江陵麼?”
蔣語堂點點頭:“明日等元帥他們走了,我會僱車去祭拜龐將軍。”
碧鸞抿嘴一笑:“那感情好。我們明晚就恭候您的大駕了。”碧鸞答的雖然輕快,但心裡卻不由得想,姑娘說的果然沒錯,素梅必不是蔣醫官的對手,以後肯定要被吃得牢牢的。
兩人邊說邊回到廳裡。見到正在張望著等著二人回來的姜邵衡,碧鸞覺得身子一下子就鬆快下來。要說相處,比起沈軍師和蔣醫官,她還是喜歡和姜邵衡、吳未他們在一起。
碧鸞坐去席子上,接過姜邵衡遞給她的一杯熱茶,開口問他:“你們明日什麼時候啟程?”姜邵衡嘆口氣:“辰時不到肯定就得走。要不然趕不上營裡那邊的晚宴。”
碧鸞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去問問元帥和大司命吧,不行就卯正叫你們起來吧。”姜邵衡“嗯”了一聲,又問碧鸞:“你們什麼時候回軍裡啊?我可盼著再在營裡見著你呢。”
碧鸞笑著答:“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說了算。是不是?我總是要跟著姑娘走。再說了,就算我們回營,指不定咱們會不會在一路軍裡。”
姜邵衡皺了皺眉,他怎麼沒想到。看來,以後再想如當初在襄陽一般,和她一起並肩戰鬥也是不易。
碧鸞又問了問吳未等人的情況。碧鸞雖然沒進過影衛,但教授他們武藝的師傅卻是一人,也算是有同門之誼。
姜邵衡聽碧鸞多問了幾句吳未和邱少澤,心下更是擔心,默默的想,自己回去一定還得好好再練練,爭取下次和碧鸞對練的時候,能勝她一籌才好。
姜邵衡和碧鸞聊得興起,旁邊蔣語堂微笑著聽他們講話,很少插言,只是默默盤算著心事。等碧鸞送二人離開正廳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
姜邵衡這才驚覺大司命竟然還沒回來,他昨晚按蕭青雲的要求,給碧鸞解了迷藥之後,便先回臥房了,根本不知藍荊安在左耳房睡到今日一早才回來。他看了碧鸞和蔣語堂一眼,見二人彷彿都沒意識到這件事,猶豫一下,還是對碧鸞小聲耳語:“要不要去跟元帥和大司命報一下時辰?”
碧鸞知道今晚元帥和姑娘是絕不會分開的,但她也不想讓蔣語堂和姜邵衡對姑娘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點點頭說:“估計那兩位也是聊的久了,忘了時辰。你們先回屋睡吧,我這就過去報時辰。”
姜邵衡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碧鸞一笑:“你我客氣什麼,好好休息。明早我來叫你。”說完,她又轉身了蔣語堂道別。等碧鸞目送著二人進了右耳房,才繼續向前走到了左耳房。好在,房間裡的燈還未熄,碧鸞算是舒了一口氣。
碧鸞小聲在門邊說:“姑娘,您在麼?”等了一小會兒,開門的卻是蕭青雲。碧鸞見他穿的還算整齊,但頭髮卻已散了,心裡便有了數。碧鸞將目光落在自己的鞋上,小聲的說:“明日我卯初兩刻過來叫姑娘回去,卯正叫您和姜將軍起床,您看行麼?”
蕭青雲快速答了聲“可以”。
碧鸞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姜將軍不知姑娘昨晚在這裡。”
蕭青雲更是滿意碧鸞這句提醒,小聲回她:“寄奴是個直腸子,你明日帶阿狸回院子手腳輕些,然後再光明正大的過來就行。不用管語堂。”碧鸞答了聲諾,轉身故意加重腳步,零散的邁步回了隔壁。
蕭青雲關了房門,復又脫了外服,扭頭看向床上。藍荊安正縮在被子裡,骨碌著一雙眼睛看他。他輕輕把燈熄了,摸回了床上,輕輕躺在藍荊安枕邊,對她耳語:“明早卯初兩刻碧鸞過來叫你,卯正她再來叫我和寄奴。我打算卯正兩刻走。”
藍荊安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蕭青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果然感覺有些溼。他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她,輕聲安撫她:“再過幾個月,便能再見了。”
藍荊安一聲不吭,只是伸出手,環住他的胸膛。日短情長,還未分別,思念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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