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聽黎謝說她的解毒丸能讓青雲哥哥保住性命,剛想舒一口氣。卻又聽她說,沒有解毒的東西,青雲哥哥無法醒過來。她整個身子都嚇軟了。藍荊安硬撐著問黎謝:“黎姑娘,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在不知道毒物的情況下,配置解毒藥?”
黎謝皺著眉,想了半天。一帳的人都屏氣凝神,生怕擾了她的思路。黎謝想了一會兒說:“法子倒是有一個,是我們西南的秘法。不過也基本辦不到,說了也無益。”
藍荊安哪裡肯放過絕望中的一點希望,連忙問她是何方法。
黎謝頓了頓,說:“你們應該都知道西南毒物遍佈,更是煙瘴不斷。但那裡卻有種聖草,可解萬毒。無論是毒物還是毒瘴,只要人吃了那草煉製的藥丸,便能安然無事。但聖草卻不好採。這種聖草長在博南山高崖之上的廕庇之地,非常難找。”
“更為困難的是,這種聖草一旦採下來,必須立刻煉製成丸。如果不行,則要將剛採的聖草全株浸沒在患者最為親近的陰性活血之中,然後直接將聖草混著那血餵給患者,否則便會失了藥性。所以能採到此草的人及其之少。”
“現在我們離西南有萬里之遙,煉製聖草丸的其他所需藥材都在這裡,而且元帥這裡也離不了我,我怎麼去博南山採草煉丸?”
藍荊安想了一下,追問到:“那要是用你所說的第二種方法呢?如何才能算得患者最親近之人?”
黎謝說道:“母女姐妹都可以,哪怕是妻妾也行。因為聖草全株必須要浸在人血中,如果不是親近之人,被其他女人的血沾染過的聖草,怕是患者本身的血不認的。”
沈容止忙問她:“親近的男性家人行不行?我和元帥算是血親,應該夠親近了吧?”
黎謝嘆口氣:“不行。我說了,只能是女人的血才管用。這草長在幽閉的地方,性質最為陰寒,所以才能解百毒。你弄個男人的熱血,這哪裡是滋潤聖草,怕是把聖草泡進去不一會兒,聖草就失效了。”
藍荊安毫不猶豫的說:“我去。我和元帥自幼長在一處,應該算得親近吧?”
黎謝無奈的搖搖頭:“你去不濟事的。這草還有一點挑的,必是要婦人之血溫養。大司命你一個姑娘家,血太鮮嫩,不夠滋養,這裡離西南又路途遙遠,是根本無法讓聖草堅持運到冀州的。”
藍荊安被逼到這一步,為了青雲哥哥也顧不得了,沉著聲說:“我知道了。我會立即啟程,走這一趟的。請黎姑娘把這聖草的模樣給我畫出來,要是能知道在博南山的具體位置更好。”
黎謝有些煩躁的說:“跟你說了你不行,你雖然夠親近,但這草只能靠婦人之血才能運回來。”她突然住了口,狐疑的看著藍荊安,驚呼一聲:“難道大司命你已經不是…”
藍荊安根本沒法接她的話,她手腳冰涼,為了青雲哥哥,她迫不得已將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出來。但為了心愛之人,她什麼也顧不得了,只要他好好活著,就算是讓她即刻去死,她都心甘情願!
藍荊安閉了一下眼睛,刻意忽視著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恢復著大司命的鎮定。對白卿風和沈容止說:“這裡就先拜託你們二位了。等黎姑娘畫好圖,麻煩送到我那裡去。”然後對碧鸞說:“你現在就和我去收拾東西,今晚就啟程。”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藍荊安已經帶著碧鸞步出了中軍帳。
黎謝的嘴還微張著,她突然一拍腦門,“哎呀”了一聲。眾人的眼光又立即聚焦在她身上。黎謝急急忙忙的說:“我想起來,聽聞大雍的延康帝在未登基前,曾在太子府裡也藏了一顆聖草丸,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永華城。”
說完又看向正手足無措的素梅:“素梅,你是從永華城來的吧?你知不知道?要是那顆聖草丸還在太子府,說不定偷這丸藥比找株新的聖草更為容易。”
素梅已經被剛才一幕徹底弄慌了,聲音都發著顫:“沒有,太子府從來就沒有什麼聖草丸。”她的話才出口,便意識到自己闖大禍了,恨不得直接絞了自己的舌頭!
幾聲驚訝的倒吸氣聲音之後,現在一帳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黎謝的聲音還在迴盪:“看來,是真沒法子了。素梅,你幫我找筆紙來,我現在就把聖草畫出來交給大司命。”
這時吳未匆忙進帳,湊到白卿風面前,悄悄耳語幾句。白卿風撇了黎謝一眼,扭頭對沈容止說:“你先去處理那邊。”沈容止也不廢話,眯了一下眼睛,轉身隨吳未出去了。
孫醫官已經帶著黎謝要的東西,匆匆趕回來,他把東西交給黎謝,又幫著黎謝給蕭青雲再上了一遍解毒丸,按照黎謝的吩咐,給蕭青雲包紮上。
白卿風等孫醫官忙完手上的活,將他叫到大帳外面沒人的地方,直接問他:“元帥情況怎麼樣?黎謝說的話,幾分是實的?”
孫醫官已經急的一頭汗水,他抹了一把額頭,說:“我不善毒。但黎姑娘的解毒丸看樣子確實能勉強鎮住元帥的毒性。元帥能不能醒,什麼時候能醒,我真不知道。至於聖草,我倒是有所耳聞,聽說確實非常難採,煉製起來條件苛刻。”
孫醫官又說:“可那個聖草,又不長在中陸,誰都沒見過,我也不知道具體藥性如何,黎姑娘說的是不是都是對的。我覺得還是立刻請蔣神醫父子回來吧,他們二人醫術都比我好,應該更有法子。”
白卿風心中一沉,對他說:“我知道了。你這段時間和黎謝好好照顧元帥。有任何事情立刻和我回稟。”孫醫官答了聲諾,跟在白卿風身後進了中軍帳。
現在蕭青雲躺在這裡,雖然暫時性命無虞,但也不知能挺到幾時,營帳裡的每個人內心都是極其不安。
尤其是幾個之前不知內情的將領,都知道素梅是大司命派人從永華城送到大營的,再一回想剛才藍荊安和素梅的話,自然能聯想到大司命消失的那一年。看來當初所謂的大司命落水失憶、為漁家所救竟然是另有隱情。
幾個人都在思索,若是元帥真的再難睜眼,整個起義的乾軍要怎麼辦?而如果大司命確實和宇文墨淵有關係,那乾國復國要怎麼辦?她還能下得了狠心奪了這宇文氏的江山麼?
而知道蕭青雲心思的鄭榮等人,心中更是叫苦。也不知道元帥知不知道大司命已非聖潔,尤其是她和宇文墨淵之間的過往,實在棘手。無論如何,大司命這樣的人都不應該成為乾國皇后,母儀天下了,否則豈不是讓元帥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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