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又對碧鸞說:“碧鸞,我已經讓芸娘帶了帷帽扮做你,只說你我都傷了風,不方面見人說話便是。我也囑咐過她,讓她換行馬車的時候,萬萬小心,絕不能走漏風聲。加上有薛威的配合,應該不妨事。”
碧鸞這才明白為什麼藍荊安離開襄陽的時候,不光帶了她一個婢女,還特意從將軍府選了和自己身材相似的芸娘悄悄隨行,並讓她提前藏在船艙。原來姑娘早就做好了打算。
馮參還是不明白藍荊安為什麼這麼執著,非要冒這麼大風險從大雍的地盤經過只為早幾日到達冀州。碧鸞算算日子,卻明白了她的心思。
縱然有萬般擔憂,但碧鸞還是伸手拽了一把馮參,教訓他說:“大司命做的決定,什麼時候容得了你我置喙?我們還是好好陪著大司命吧。既然決定走陸路,我看還是早些啟程的好。”
藍荊安對著碧鸞粲然一笑,然後便拉著她去找僻靜地方換男裝了。除了換了男裝,改了髮型,藍荊安還讓碧鸞給兩人化了妝,塗了點泥灰。等二人再次出現在馮參面前的時候,馮參果然已經看不出二人身上的少女氣息了。
三人快馬啟程,只有馮參還是愁眉苦臉,他總是覺得這樣做太不保險。他不知道的是,藍荊安從小就不是永華城裡規矩的名門閨秀,之前也沒少這樣的女扮男裝帶著碧鸞碧鳶招搖過市。
加上她上次從永華城逃離的時候攢足了經驗,這一次更是輕車熟路。一路行過,藍荊安倒是仿若飛鳥入深林,說不出的快活。三人小心翼翼,只撿那沒有關卡的小路走,倒真沒有遇到什麼盤查。
三人快馬加鞭,到了八月十一日,已平安穿過豫州和兗州,進入到了冀州境內。藍荊安算算行程,再有個兩日就應該能到鉅鹿了,心中一陣竊喜。
由於戰爭原因,冀州官道上查身份的更為密集。藍荊安為了避免惹麻煩,徹底棄了官道,改走人跡罕至的偏僻之地。
這日,藍荊安三人行至繁陽附近的一處樹林,林中枝椏遍佈,灌木叢生,三人正催馬小心經過,誰曾想突然從林中突然伸出了絆馬索,三人還未看清,便已經摔個人仰馬翻。林中一群歹人呼嘯而出,不由分說,拿繩困了三人。
本來以碧鸞和馮參的武藝是不懼江洋大盜的,誰想二人不妨中了絆馬索,重重的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已經讓人拿刀架在頸間,哪裡能夠再還手。
藍荊安千算萬算,都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群土匪手裡,心中也是懊惱至極。她只盼著這群人只是圖財,拿了金銀走了便是,未曾想,這批匪徒並不是平日裡橫行的綠林大盜,而是從鉅鹿戰場上偷跑的大雍逃兵。
這批人往日做慣了兵痞,貪生怕死,上戰場畏畏縮縮;在這裡劫道,欺負南北過客,倒是膽氣十足。不過這群匪徒並不識得藍荊安,之所以對三人出手,不過是因為三人是騎馬而來。
現在大雍和乾軍戰事吃緊,馬匹比糧食還金貴,一匹馬能賣上大價錢。加上三人為了趕路方便,騎的俱是快馬,更是讓這幫兵痞喜不自勝。
這邊土匪頭子仍在圍著三人的馬來回轉悠,算計著能賣多少錢。那邊他的手下已經將藍荊安等人的包袱翻了個底朝天,包袱裡,一塊小小的牌子掉了出來。手下趕忙獻寶似的遞給自己的頭子:“大當家的,我翻著了這個,您看值幾個錢?”
兵痞頭子一看牌子卻眉頭一皺,兩隻賊眼提溜骨碌轉個不停。他以前也曾做過百夫長,比手下的這幫兄弟都有見識。他認得這個小小的牌子就是乾軍的符節,憑藉此物便可以暢通乾軍之地無阻。
樣貌醜陋的兵痞頭子哈哈大笑,指著三人對手下說:“兄弟們,這下我們發達了。那個牌子可是乾軍的符節,想來這三個人肯定是乾軍的斥候。要是將他們捆去繁陽衙口,指不定能換來多少賞金呢。”
一邊說,他還一邊往藍荊安身邊湊:“來,兄弟們,再搜搜這三個人的身,要是有書信什麼的,估計就更值錢了。”
藍荊安心中叫苦不迭,這可真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她這個時候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多帶兩個人了。尤其是邱少澤,怎麼讓他提前出發了呢?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嘴唇。以防自己一開口,被這幫歹人發現了女兒身,再招出旁的事情,就更糟了。
就在這時,只見幾個蒙面人出其不意的從灌木叢中跳了出來,不由分說,對著這幫匪徒就是一頓打殺。蒙面人的武功雖然比不上碧鸞,但對付這種不入流的兵痞還是綽綽有餘。縱然人少,卻還是在一番打鬥之後,將這批匪徒趕跑了。
不過這批匪徒走的時候,也沒忘把馬偷走,蒙面人追了過去,也只奪回了一匹。藍荊安很是驚訝,這樣的荒野樹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怎麼會突然衝出來幾個蒙面人?而且這幫蒙面人明顯是衝他們三個而來,只是不知道是敵是友。
藍荊安還沒看明白,只見其中一個蒙面人的刀子已經伸向了碧鸞。她心中一驚,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們要做甚?”
舉刀的蒙面人並不答話,而另一個蒙面人也已經蹲在了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藍荊安心中一陣絕望,這可算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結果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個伸手的蒙面人只是過來輕手輕腳的替她解繩子。等藍荊安身上的束縛已去,她才發現,那個舉刀的那人已經給碧鸞拿刀挑開了繩子,不過依然將刀橫在碧鸞的脖子上。而馮參那裡乾脆依舊綁縛著。
藍荊安沉著臉,對給她解繩子的蒙面人說道:“還要謝謝壯士趕走強徒。只不過,不知幾位這樣拿刀對著我們是何意思?”
那個蒙面人聲音有些沙啞和疲憊,但依舊恭敬的說:“大司命,您別誤會。您手下這位婢女武藝不凡,等我們的人撤的遠一些,便會放了他們。”
話畢,便招呼著其他蒙面人又從來處匆匆撤了回去。等人都消失了,他才和舉刀指著碧鸞的那個人,三竄兩竄也轉身逃進了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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