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荊安心思轉了幾轉,還是決定開啟天窗說亮話:“九皇子,夏國既與乾軍結盟,是不是可以也在其他方面提供些幫助?”
謝維寧一聽她對自己的稱呼就笑的更歡快了:“要兵不行。要糧的話…”
藍荊安知道他這是可以鬆口的表現,趕忙說到:“我就是暫時借一些糧草週轉。也不用太多,十萬斛足以。”
謝維寧挑了挑眉:“十萬斛?這還不多?我們夏國倒不是出不起這十萬斛糧食。不過借了東西總要有個抵押,順便再來點利息,才算是借貸。大司命你說是吧?”
在謝維寧的釘子今日逃走前,已經透過每日送飯的機會,把打聽來的藍荊安這兩日行蹤彙報給了謝維寧。所以謝維寧對之前的計劃又有所改變,對他來講,帶走藍荊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如何為夏國討來最大利益。
所以,他寧可看著大雍和乾軍相互消耗,也不願現在偷偷擄走藍荊安,讓局面變成一邊倒的情況。何況藍荊安現在身份特殊,身邊又時刻有人護衛,也不是他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藍荊安聽他難得的喊自己大司命,知道他這是正式以九皇子的身份,談及兩國借糧之事了。她客氣的點點頭:“九皇子說的是。不知你希望以何物作為抵押。又要幾分利息?”
謝維寧瀲了輕浮神色,說到:“之前我要涼州,你不給。現在是否改變心意了?”藍荊安搖了搖頭:“別的可以談,這個不行。”
謝維寧經過兩次三番的試探,已經知道這是她的底線,看來以後都無法靠談判解決了。如果想取涼州,戰爭似乎是唯一手段。
謝維寧想了想,說到:“若我要人呢?我知道你定然捨不得荊揚兩地的子民,如果我說我想要你打下來的豫州子民呢?我希望可以讓五萬人西遷至夏國。”
藍荊安一聽就知道他這是為了混合夏國各族血統而做出的努力。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豫州的百姓,只要變成我乾朝的子民,我就不能替他們做主,強令他們擇國而居。不知九皇子能不能換個條件?”
謝維寧兩次努力都失敗了。他也不氣餒,繼續說著:“那我要絲帛千匹、絹千匹為息。”
藍荊安知道揚州產布,尤以絲帛和絹出名。夏國雖然也產布,但多為棉麻,很少有上等彩帛精絹。藍荊安估計謝維寧要布不一定是為了單單滿足夏國所需,從夏國販布去安息等國,布匹價格可是能翻上十翻不止。
不過他所要之物不僅是她拿的出來的,換算成谷擔,大概在一萬斛左右,也不算完全接受不了的利息。何況對於身處戰爭中的乾軍來說,糧草可比只有貴人能穿的起的絲絹要金貴多了。
藍荊安點點頭:“好,這個我可以答應你。我會盡快聯絡金陵那邊,讓他們籌措好布匹沿江水運到夏國。不過十萬斛糧草,我需要讓姜將軍的人馬一起押送過來。”
謝維寧知道她的盤算,也不為難她:“我會命人將糧草運到巴郡,並提供運糧的船隻,你們只要負責出人押運就行了。不過…”
接著他一頓,不懷好意的看著藍荊安說到:“我還沒說抵押之物呢。”藍荊安每次看到他這樣望著自己,心裡都一突,不知道他又醞釀著什麼詭計。
“抵押之物很簡單,就是…”謝維寧拉長了聲調:“大司命你。還糧之前我要你一直留我在身邊。”
藍荊安臉色沒那麼溫和了:“九皇子,你不要得寸進尺。之前你要求跟來襄陽,我許了你。但是等我們還糧,怎麼也要半年一年。難道這段時間,你都不要回夏國?你不怕我押了你做質子?”
謝維寧雲淡風輕的一笑:“不怕啊。反正我父皇兒子多,少我一個也不打緊。而且這次我要求每日和你共同進膳,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活的好好的。”
藍荊安徹底怒了。她不僅氣謝維寧的條件,也因為他對自身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徹底黑了臉:“謝維寧,你休想!我處理完襄陽之事,就要去找青雲哥哥。絕不可能帶你同去。你還是把心思放回自己國家才是正事。”
謝維寧現在很不高興,他覺得醜丫頭拒絕自己全然都是因為蕭青雲那個禍害,殊不知在藍荊安眼裡他才是那個礙眼之人。他的臉色冷了下來:“醜丫頭,你別忘了現在是誰有求於人。你為了要去找蕭青雲,竟然想把我撇開?”
藍荊安聽了他的話,更是莫名其妙,冷冷的說:“謝維寧,我和青雲哥哥關你什麼事?就算不去找青雲哥哥,我也不願意看你一直在我眼前晃。”
謝維寧剛才最後一句話說出口已經後悔了。他的深沉心思在遇到她的時候經常會不受控制脫口而出,這讓他感覺非常不妙。
但他也敏感的察覺出來,藍荊安原本是個自制力很好的人,但她只要遇到自己,就很容易就會被激怒。她果然待自己還是不同的。
謝維寧念及此,再次告誡自己要冷靜。他把眼睛垂下來,端起杯抿了一口茶。再抬頭露出一個笑容,又變成了那個笑語晏晏的美少年:“醜丫頭,我不過是怕你不好好愛護身體,把自己折騰病了,連累我罷了。”
“我願意退一步。你在襄陽期間,要每日和我共同進膳。之後的事情,等襄陽之困解了再說吧。你看如何?”
藍荊安哪裡願意答應他,不過他退了一步,自己也不好繼續強硬。斟酌著說:“我唯一可以答應你的是,只要我在將軍府不忙的時候,就會和你一起吃飯。你看如何?”
謝維寧一聽就知道她這是推脫之詞。她現在還有不忙的時候?他搖搖頭:“只要你在將軍府,無論多忙每日都要和我共同用膳。”
藍荊安想想,反正自己也要吃飯,只要他不下毒,和他一起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這樣還能拴著他每日天黑之前回到將軍府。遂說:“那就晚飯一頓。”
謝維寧很快介面:“不行,大不了免了你的午膳。其他三餐還要和我一起吃的。”藍荊安骨碌一下眼睛:“兩頓,晚飯加夜宵。把早飯也免了。”
謝維寧一笑:“成交。”他如何不知藍荊安平日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是她不吃,自己也可以用夜宵的藉口,在那段時間找她,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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