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淵進了園子裡的一處小院,院子裡的婢女見他過來,都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他看向其中一個婢女問到:“素梅,夫人呢?”名叫素梅的婢女規矩的回答:“啟稟主子,夫人去了情鐘樓。”宇文墨淵揮了揮手,讓她走了,自己轉身去了情鐘樓。
情鐘樓上,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女子正坐在窗邊,出神的望著園子裡的一株玉蘭樹。初夏時節,玉蘭花早已凋謝,滿樹的綠葉中,碩大的果實點綴其中。
如果此時要是有曾在定遠侯府或是白玉關待過的人路過,一定會驚撥出來。這個坐在窗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十個月的藍荊安!
當初藍荊安在雍江被巨石撞了後腦,昏迷過去,隨著江水向下又漂了一段距離,最後被衝到了和煙波亭同側的岸邊。是周琦帶領的太子府私衛率先發現了她,當時她左後肩插著一隻羽箭,整個人倒在水裡完全沒了意識。周琦等人趕忙把她從水裡撈起,並用太子府的馬車緊急送到太子在附近的別院。
周琦第一時間就趕去向太子悄悄彙報。而宇文墨淵知道了之後,總算大鬆了一口氣,至少她還活著,並讓他及時找到了她。他琢磨了一下,讓周琦不要聲張,繼續裝做找人的樣子,同時趕快把宮裡最信任的王太醫叫過來給她診治。
宇文墨淵當晚處理完政事,也悄悄的去了雍江渡頭附近的別院。王太醫說藍荊安溺水時間不短,雖然勉強救了回來,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宇文墨淵雖然有些奇怪,為何會水的藍荊安竟會溺水的如此厲害,但想著她受了箭傷,再加上雍江浪高水急,被江水灌了口鼻失去意識也是正常的事。
由於王太醫不能一直待在太子別院,宇文墨淵又趕忙命人連夜收拾了太子府後面一處不為人注意的私園,把藍荊安悄悄的轉移回了永華城。
宇文墨淵做的足夠隱蔽,再加上派了私衛繼續在雍江兩岸搜尋藍荊安和蕭青雲的下落,給人以假象。竟然真的讓他瞞天過海,始終無人知曉藍荊安早已落入了他的手裡。
藍荊安剛開始的時候傷口感染,肺中帶水,高燒不退。讓王太醫一度以為無法保住她的性命了。結果在掙扎了十幾日之後,她終於挺了過來,只是一直並未甦醒。
她在八月的最末一天睜開了眼睛。那日,宇文墨淵同往常一樣,下了朝就趕回太子府察探她的狀況。宇文墨淵早已從她搬到太子府的第一天起,便命人在她的床邊置了一個矮榻,方便自己日夜親自照顧她。在藍荊安醒過來的夜裡,他正陪在她的床頭看著密報,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動靜。他趕快丟開了手裡的東西,去察看她的情況。
藍荊安朦朧的睜開眼睛,廢了很大力氣,微弱的說出了第一句話:“你是誰?”
宇文墨淵當時就愣住了,他雖然為藍荊安能醒過來而狂喜,但卻沒想到她竟然以一種完全陌生的眼光看向自己。他趕忙讓王太醫從宮裡漏夜趕過來,為藍荊安診治。
在王太醫到來之前,藍荊安已經基本清醒過來了。她一直說著頭疼,整個人虛弱的不行。她不僅不記得宇文墨淵,甚至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宇文墨淵這才驚悚的意識到,藍荊安是實實在在的失憶了。
藍荊安想要起身,宇文墨淵扶了她靠在床頭,他的手無意間觸到她的後腦。這時,他才發現在她濃密的黑髮裡隱藏著一個巨大的腫塊。由於藍荊安從被救了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平臥,所以竟然這麼久的時間都無人發現她後腦的血腫。
等王太醫趕到了時候,對這樣的狀況也表示驚詫不已。他為藍荊安細細做了診治,甚至小心的檢視了她後腦的血腫。然後揹著她偷偷的向宇文墨淵彙報:“殿下,姑娘這種情況實屬罕見。她可能是在水中撞到了石頭一類的硬物,磕到後腦,導致失憶,並引發頭痛之症。這種情況雖然很少發生,但也並非完全不能治療。只要銀針刺穴,配合化瘀湯,讓後腦的血腫化開,她的神智便可以很快恢復回來。”
宇文墨淵在經歷了最初的吃驚之後,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問王太醫:“有沒有什麼法子只化瘀卻讓她繼續保持失憶狀態?”
王太醫愣住了,殿下的這個要求還真是奇怪。不過身為下臣,他不能胡亂揣測太子的心思,只是聽命行事。他苦苦思索半天,然後說:“還請殿下恕罪,微臣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太好的辦法。如果要讓姑娘暫時保持失憶狀態,就不能去淤,只能單純的為姑娘調理身子。這樣於姑娘恢復上,可能會要慢一些,而且姑娘的頭痛之症恐怕會時不時的發作。還有,現在這血塊雖然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不會化開,但也難保哪一天自己慢慢化了。到時姑娘的記憶會恢復幾成,誰也不知道。”
宇文墨淵沉吟一下,問:“依你估計,她後腦的血塊如果要自行吸收,最短要多久?”
王太醫心裡估算了一下,答道:“依微臣的經驗看,姑娘後腦的血塊如果放任不管,怕是一年兩年都化不開。”
宇文墨淵沉吟一下。一年兩年?足夠讓他得了她的心了。於是他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如果你只幫她調理身子,不化瘀的話。會不會危及她的性命或有其他問題?”
這個問題王太醫倒是胸有成竹的答了:“不會。微臣的醫術雖然比不上師弟,但是保住姑娘身體無虞還是能做到的。等姑娘修養幾個月,除了後腦的血瘀,便能和常人無異了。”
宇文墨淵點點頭,讓王太醫只給藍荊安調養身體,卻不要現在化開血瘀。他又仔細吩咐了院子裡的其他人。然後才大步回到了屋裡。
宇文墨淵溫柔坐到藍荊安床邊,給她小口的喂著水。告訴她自己是她的夫君。她一個人出去玩的時候,被別人推到了水裡,頭正巧磕到岸邊的石頭上,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
夫君?她怎麼不記得?藍荊安非常疑惑,但她眼神裡依然保持著警惕。她試圖努力的回想,頭變得更疼了,疼到令她無法思考。她的臉色蒼白起來,汗水順著鬢角流了下來。
宇文墨淵見狀,趕忙讓王太醫進來,王太醫讓藍荊安立刻停止想任何事情,然後用銀針刺了合谷、內關兩穴。總算暫時緩解了一下她的頭痛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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