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後,城東的伶人館裡,大皇子宇文墨潛也聽到了這個訊息。他在聽說宇文墨池被白依闌射瞎了一隻眼睛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的好六弟,自作聰明,現在不用自己出手,他就自掘墳墓,以後他再也沒有可能去一逐帝位了。這也算是報了他試圖在漪圖閣算計自己的仇。
宇文墨潛開心的想,之前他還擔心除了太子,他又要有了一個深得父皇心意的競爭對手。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他開心的讓人上酒上菜,再叫兩個貌美的小倌過來,他今日要好好慶賀一番。
等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端著酒菜進來了。他把酒菜放在案上,反手把門關上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宇文墨潛對面。宇文墨潛看到此人的裝束,皺著眉頭問他:“你是何人?!”
只見那個男人雖然身形如玉,但卻只穿了一件褐色的麻布長袍。他的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一隻右眼還被黑布矇住了。那個男人啞著聲音開了口:“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皇子殿下您是要就此打住,還是要在給予宇文墨淵迎頭痛擊之後再慶祝?”
宇文墨潛聽了大驚,喝問他:“大膽賊人,你竟敢挑撥我和太子的關係。我這就命人捉了你去見京兆尹!”
那個帶面具的男人嗤笑一聲:“殿下您又何必如此緊張呢?我今日前來並無惡意,反而是給殿下送禮物來了。我和您都有共同的敵人。宇文墨淵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而我的臉也是他毀的。”
“殿下乃是人中龍鳳,小可一直欽佩很久。而且殿下作為綏帝長子,自然應該被立為太子,幾時輪的到宇文墨淵那個傢伙?都是他使計壞了您在綏帝中的形象,才讓殿下您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大皇子雖然還沒信他,但聽著這個男人一口一個宇文墨淵,想來是真的和他的二弟有舊仇。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的態度倒是緩和一下,並沒有叫侍從進來,只是等著這個男人的下文。
面具男子輕輕的開口:“我今日前來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但是為了能扳倒宇文墨淵,我也顧不得了。只是希望殿下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的時候,可以毀了宇文墨淵的臉,為我報仇。”他說到最後,話裡都是恨意。
宇文墨潛這回的懷疑更小了一點,看來這個人和宇文墨淵的仇不小呀。罷了,自己就權且聽聽他有什麼要說的吧。宇文墨潛猶豫的開了口:“不知道你今日想要和本殿下談點什麼?”
面具男子答道:“小可今日願為殿下獻上一計,在明日早朝讓宇文墨淵遭了綏帝的厭棄。”
宇文墨潛盯著他:“哦?”
面具男子緩緩的問宇文墨潛:“不知道殿下可否聽說了定遠侯府的事情?”
宇文墨潛沒想到這個人連這種只在上層流傳的秘密都打探到了,而且定遠侯府的事情今日才發生,他就能立刻找到自己,看來此人能量不小。他開始有些認真起來:“聽了。不過這與本殿下何干?”
面具男子繼續說:“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宇文墨淵今日單獨面見綏帝的時候,試圖為定遠侯求情。所以綏帝才沒有立刻下旨誅殺定遠侯一家,而僅僅是把他們一家關入了天牢。但綏帝特意通知重臣明日早朝,說明綏帝的想法還沒完全定下來,明日很可能要在朝會上再次詢問眾臣對定遠侯的處理方式。”
宇文墨潛驚奇的看著對面這個人,他怎麼能知道這麼多的訊息?而且分析的頭頭是道,看起來似乎是個隱世高人。幸虧這個人和二弟有仇,這才讓他撿了個便宜。
面具男子沒有管宇文墨潛怎麼想,繼續說下去:“依著宇文墨淵今日的所作所為,他明日必會讓自己在朝中的支持者攛掇著綏帝留下定遠侯的性命,大事化小。可是殿下想想看,要是宇文墨淵求了情,但之後卻有人揭發定遠侯是個通敵賣國的小人。,您說綏帝會對宇文墨淵怎麼想?”
宇文墨潛皺皺眉:“你在胡說些什麼,定遠侯怎麼可能通敵賣國?而且就算是他通敵賣國,由怎麼能保證父皇一定會怪在二弟身上?”
面具男子從懷裡拿出一張書信,輕輕推在了宇文墨潛的面前:“巧了,定遠侯不僅真的通敵賣國,而且他的證據還讓我給偷了出來。殿下不妨先看看這份信上寫了什麼。”
宇文墨潛半信半疑的接了信,開啟快速瀏覽了一遍,他越看越心驚。這封信透過詞句判斷,應該是封回信。回信之人同意了從定遠侯手中購買兩百車糧草,透過白玉關運送出境。信的結尾還讓定遠侯代問太子安。落款正是夏國九皇子謝維寧。
宇文墨潛厲聲問:“你如何得來此信?!”
面具男子平靜的回答:“此信是我一位在禁衛軍的朋友送來的。想必殿下也知道禁衛軍今日奉旨查抄定遠侯府,我的這位朋友就是在定遠侯書房密格里面發現了這封信。但他沒有聲張,偷偷的帶出來給我。”
面具男子看著宇文墨潛的眼睛繼續說:“殿下,您想想。如果明日在大朝會上,宇文墨淵先為定遠侯求了情,您再丟擲此信。您說宇文墨淵會不會得了綏帝的厭棄呢?這封信便是我送給殿下您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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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墨潛現在是真的相信了眼前之人。他腦子不笨,看了這封信,就知道應該是定遠侯為了斂財,竟然將軍糧賣給了夏國人,而他的二弟很可能也知道這件事情,甚至背後就是他指使的。通敵賣國,這可是大罪。不過想想定遠侯都敢收留乾國餘孽,還讓其領兵打仗,還有什麼是他不敢的?這封信倒有可能是真的。
他對面具男子露出了第一個笑容:“先生送我如此大禮,讓本皇子何以回報?”
面具男子直視著宇文墨潛,鄭重的說:“小可只想求一個承諾,如果殿下有機會扳倒宇文墨淵,一定要毀了他的臉,並廢他一隻眼睛!”
宇文墨潛聽到他再次要求毀了宇文墨淵的臉,就知道此人一心只想報仇。這樣的人才能讓他真正的放下心來。他朝對方點點頭:“我答應你。不知先生可否願意留在我身邊,做我的門客?”
面具男子嘆了口氣,有些心灰意冷的說到:“多謝殿下瞧得起小可。可惜我容貌已毀,眼睛也瞎了一隻,是無法再入朝為官了。”
宇文墨潛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也不好過分勉強他,只是再三強調,如果他改變了想法,隨時歡迎他去自己的王府。
面具男子對著宇文墨潛作了一個長揖,起身離開了房間。宇文墨潛覺得這一天真是幸運的一天,先是六弟被射瞎眼睛,然後又有神秘人送上了一份大禮。他也不在伶人館裡待著了,他要趕快回去和他的門客商議明日早朝之事。
而帶銀色面具的男子出了伶人館,確定沒人跟蹤之後,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抬手揭了面具,又把蒙在右眼上的黑布取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聲嘟囔著:“尹泉從哪裡找來的破面具,一點都不舒服,快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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