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墨淵半低著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神色。他確實在幾日前找過封於修,封於修卻說他的卜算本來就是大凶,就算宇文墨淵不找他,他也會上報的,只不過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情罷了。
宇文墨淵雖然對這個結果感到吃驚,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讓他越快報上去越好。二人之間從來不透過第三人往來,又怎麼會有什麼黑衣人的交易!
宇文墨淵已經看出來這是宇文墨池的反擊了,真是快準狠,這分明要至太常掌故於死地。他甚至不能站出來替封於修說一句話,否則另一個倒黴的人就是自己。
宇文墨淵暗自咬牙,這個六弟,當真好手段,就是不知道是他做的,還是背後另有高人指點。
昨日太常掌故上奏一事,只有幾個重臣和綏帝知道,其他人都一頭霧水。宇文墨池和宇文墨淵二人掩飾的很好,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封於修這個時候也看出來了這是別人給他下套了,他急的呵斥太常丞:“周大人,你胡說什麼?!我幾時見過什麼黑衣人。我於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栽贓陷害於我?!”
太常丞又低眉順眼的向綏帝說:“陛下,臣說的是否屬實,只要到太常寺和封大人家裡一查便知。”
綏帝已經用一種看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太常掌故,陰冷著說:“右都侯,你現在就帶人給朕抄了封於修的家,再好好搜搜太常寺。朕就在這兒等著,朕倒要看看朕養了一隻怎樣的豺狼!”
右都侯領了命出了殿。殿上突然安靜下來,封於修想著自己最是清白,怎麼會有什麼交易的證據,倒也沒那麼慌亂。
漫長的等待讓殿上諸人腿都僵了,甚至有個老臣摔在了地上。這種事情就算要查,一般也是先拿了人去天牢,然後慢慢審問便是,哪有讓一班大臣在這裡苦等查抄結果的?可是大家也都敢怒不敢言,心裡抱怨一下而已,畢竟綏帝還在上面等著呢。
綏帝倒是舒服的坐在龍塌上,還命人上了些茶點,可憐下面眾人只能眼巴巴看著。幾個老臣看了心裡直搖頭,綏帝以前的精明性子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這些年越來越糊塗。
就在眾人等的絕望的時候,右都侯總算回來了。他呈上了一個錦袋:“啟稟陛下,太常掌故家裡並沒翻出什麼,但臣在太常寺搜到了一袋金子,應該是太常掌故昨日與人交易後還未來的及帶回家,今日便被人贓俱獲了。”
封於修大驚,跪下不停的給綏帝磕頭:“陛下,臣不認識這個錦袋,臣真的是冤枉的。臣句句話都是屬實,若有半句謊言,天打雷劈!”
綏帝走下龍塌,惡狠狠的盯著封於修:“好,好。好你個封於修,你竟然將朕玩弄於股掌之中!你若是現在說了背後的主謀是誰,朕還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
封於修知道自己這是必死無疑了,只是堅持自己所算都是正確,無人指使。
綏帝下了最終的旨意:“把封於修給朕拖下去,封於修犯欺君之罪,受磔刑,挫骨揚灰。誅九族。今日就行刑,讓他看著他的父母妻兒先伏誅,再殺他。若有人求情,按同案處置,受同刑。”
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每個人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皇權的殘酷。只有封於修聲嘶力竭的咒罵迴盪在空氣裡:“昏君!昏君!大雍早晚有一日毀在你的手裡!這天下很快就不是宇文家的了!”
綏帝赤紅了眼,大聲喝斥左右護衛:“給朕拔了他的舌頭!現在就給朕拔了!”
封於修的咒罵隨著最後一聲淒厲的叫聲很快消失了,只在青磚上留下了一串斑駁的血跡。
宇文墨淵整顆心都在滴血,他一直信賴視為忘年交的人就這樣被綏帝處死了,甚至不能留個全屍。而他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能做,他心裡對宇文墨池的恨更進了一步。
至於宇文墨池,現在心裡正舒泰的很,躬身上前一步,一臉擔憂的對綏帝說:“還請父皇保重龍體,勿要為了個罪人氣壞身子。”
綏帝緩了兩口氣,這才看向自己的兒子,想著自己昨天竟然還想聽那個狼子野心傢伙的話,簡直是瘋了,真要好好補償老六才是。
綏帝主意已定,對宇文墨池說:“還是老六知道心疼父皇。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眼瞅著就要娶媳婦了,應該領個更加像樣點的差事。正好下個月初,夏國的使團要來,朕就命你為大行治禮丞,專門負責接待夏國使團,可別丟了你父皇的臉。至於你娶親之事,就定在下下個月初,夏國使團走了之後吧。”
宇文墨池聽了大喜,沒想到這一仗還有意外收穫,趕忙叩謝了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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