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發現了太監和太監從前師弟的來往。
就在後院角門處。
王爺站在花蔭後,笑了一下:都不知道避人。
角門處,師弟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從前的同窗好友。
“我爹說他來看你怕給你惹麻煩,就託我來。”師弟說。
他的爹正是太監從前的恩師。
師弟說:“王爺待你好嗎,你,你這樣好的學問……”
太監打斷道:“師弟不要說這些。”
師弟年紀不大,很聽話:“我知道。”
他抹抹眼淚,“叫別人聽到了,說你有怨懟之心,會給你惹禍。”
太監無奈溫和笑,誠實答他:“王爺待我極好,寬厚親近如兄長一般,再好沒有。”
師弟不信:“真待你好,怎麼不顧你名聲,不為你謀劃?”
太監阻止:“胡說!王爺又不欠我的,再說什麼名聲,反而是我連累了他。”
師弟指了指手裡活血的傷藥:“那你怎麼還要這藥膏?”
難道不是受了虐用。
否則王府裡什麼膏藥沒有,要偷偷外買呢。
也就是這樣藥性溫和,適合用在皮肉嫩處的秘方不好公開取用了。
太監害羞不語,想到這偏方或許有用,還是期待的。
“並不只用我身上,”他小聲喃喃,“也不知王爺肯不肯用,貴人用藥另有精細規章吧……”
柳舍人仰頭思索,王府裡都是些行伍慣用的烈性藥,但關節處,還是細細調理得宜。
師弟目瞪口呆。
師弟理解錯誤。
師弟又拿出另一份他自己在花樓裡淘來的專業藥膏,支支吾吾塞過去:“再不濟,用這個。”
太監看到標簽,懂了,面紅耳赤。
他看一眼長大了的師弟,還要為攝政王正名:“這,這藥,王爺是絕用不上的。”
他強調,“方才那也是我用的,你不許出去胡說啊。”
王爺舊傷也應該保密的,他懊惱地想道。
師弟愣愣點頭:“噢。”
噢,師兄得寵的程度還在理解範圍之內。
這一樁雞同鴨講後,太監反而動了心。
他揣了揣懷裡的藥膏,又自卑起來。滿心只有王爺高不可攀。
如此糾結數日,看向王爺的眼神都漸漸藏不住情意。
原本攝政王因為太監私下接觸外人而打算冷落冷落他,給太監一點教訓,不想接連數日先是總瞧見太監磨著墨愁眉苦臉,後來又垂頭低落,再後來……對著太監崇敬仰慕的神色,攝政王又心軟了。
算了,誰沒幾個朋友。
小柳他從前好友再多,如今大半夜能聊天的,也只有本王。
這日攝政王按往常那樣找人喝茶談心。
希望小柳深夜亦未寢。
攝政王獨身走到太監房外,卻見月下花窗漫開。
窗內太監和衣而臥,撩開下擺,跪伏在榻上,滿臉通紅閉著雙眼,皺眉忍耐,不知做著什麼胡夢。
自古以來,受了宮刑的宦官多有心性孤僻的,這一個也養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