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靠在洗手臺上，乖乖閉上眼，衛生間昏黃的燈光透過沾了麵粉的睫毛照在眼下。
沈煜拿著紙巾的手頓了一下，目光在白瑾的臉上停留，白瑾如今輪廓分明的面臉和記憶中那個青澀的少年漸漸重疊。
時隔10年，我的小狗終於不再比我小了。
白瑾半天沒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看見了沈煜泛著水光的眼睛。
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嗎？
白瑾拿過他手上紙巾，耐心的問：“是不開心了嗎？”
沈煜把心裡的酸澀感壓下去，笑道：“沒有，就是覺得你變帥了。”
白瑾知道沈煜在難過，但他還是笑了一下，把手裡的紙巾遞給他，引開話題：“不是要給我擦臉嗎？”
沈煜沒回話，接過他遞來的紙巾，仔細的給他擦臉，就像小時候白瑾給他擦的那樣。
他擦完，捧著白瑾的臉笑道：“你是呆呆小狗嗎？”
白瑾愣了，直直的望著沈煜的眼睛，笑道：“我才不是。”
指標調前。
12歲那年春天，周曼和白大山不在的第一年，沈煜從家裡偷了麵粉，去了白瑾家。
老舊的筒子樓在斑駁的樹影下顯得愈發昏暗，樓道裡的燈泡忽明忽暗，時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音。
白瑾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周圍彌漫的冷清的氣息被一陣敲門聲打破。
白瑾起身，開啟門。
樓道裡昏黃的燈光照進屋內，勾勒出沈煜小小的身影，他額前的劉海有些淩亂，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期待。
白瑾問他：“你來幹什麼。”
沈煜抱著一小袋麵粉從門縫裡擠進去，跑去廚房，回頭對他笑道：“今天是你生日啊，我來給你做長壽面，去年我只會煎蛋，今年我會和麵了！”
白瑾轉身關上門，隔絕了樓道裡的光亮。
屋內雖然依舊昏暗，但沈煜的到來，似乎讓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
白瑾看見廚房裡沈煜踩著凳子的身影，走過去幫忙，從櫃子上拿下一個盆，遞給沈煜裝麵粉，問他：“你真的會了？”
沈煜還沒來得及回答，腳下一滑，從凳子上摔了下來，碰倒了桌上的盆，麵粉像雪花一樣飄落，盆直接倒扣在了他的頭上。
白瑾嚇了一跳，伸手把盆拿下來，問他疼不疼。沈煜坐在地上，身上沾滿了麵粉，頭發上也掛著一層白霜，模樣有些可愛又狼狽。
他抬頭看向白瑾，安靜的掉眼淚：“對不起，麵粉沒有了，做不了長壽面了。”
白瑾愣了一下，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捧著他的臉，笑道：“你是呆呆小貓嗎？”
這麼笨。
沈煜板著臉，不滿地嘟囔道：“我才不是。”
後來，白瑾仔細地給沈煜擦了臉，做了晚飯。
沈煜戳著碗裡的溏心蛋，臉上露出滿足的笑：“還是你做的好吃，我以後要天天來你家吃！”
白瑾在燈光下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