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問仙峰主殿後,孔峰主在心裡滿意地點了點頭:應該是沒用疏漏了。
緒以灼也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應該是糊弄過去了。
長生所處的時代,距離鏡君鑄黃泉鏡還沒有多久,修真界為爭奪黃泉鏡元氣大傷,在這過程中黃泉鏡碎為了六塊,其中破妄鏡為玄玉仙宗所得。不像緒以灼那會兒的修真界已經預設飛升無望,這個時代的頂尖修士們還抱著尋齊黃泉鏡得道飛升的妄想,擁有黃泉鏡碎片的勢力,隔三差五就會有高修潛入騷擾,門內臥底的數量也遠超其餘時代。
也是因此緒以灼打消了作為雜役潛入進去的念頭,一是因為這個時間段對普通門人的審查不會比其餘人弱,要是一被查出來緒以灼簡直百口莫辯;二是因為長生此時乃玄玉仙宗宗主唯一的親傳弟子,做雜役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混到她身邊去。
是的,就長生那作風居然出自名門正派,還被很多人認為是玄玉仙宗的下一任宗主。
緒以灼最後敲定了以化神初期作為自己對外的修為,一個足夠讓人重視,又不會太惹眼的水平。
經過孔峰主的問話後,她第一關暫且是過了,短時間內不會引起懷疑。緒以灼也不會在玄玉仙宗待多久,只要能待到長生離開玄玉仙宗就夠了。
在問仙峰做完登記後,緒以灼被發配往了側峰之一的弱水峰。緒以灼對此很是滿意,她本就沒指望一個剛來投靠的散修可以直接入駐四大主峰,弱水峰已然是外峰中最靠近斷虹峰的一座。
斷虹峰,正是玄玉仙宗宗主所在,山勢如刀削,截斷漫天虹光。
緒以灼站在剛剛分配到的小院子裡,遙望天際虹光散去。
接引她的弟子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由笑道:“前輩好眼光,凡是玄玉仙宗弟子,沒有一位不想有朝一日可以去往斷虹峰的。”
緒以灼虛心詢問:“那要如何才能進去?”
“最快的辦法,莫過於拜入斷虹峰門下。宗主雖然只有一位親傳弟子,但記名弟子還有數位。雖然拜那些記名弟子為師也不是不可以,但以前輩的修為,大概只有宗主一個選擇了。”弟子說罷,忽地又想到了什麼,掩嘴笑道,“如果前輩不計較年歲之差,倒也可以拜我們大師姐為師。”
緒以灼心中一動,已然有了猜想。
“你們大師姐是……”
“前輩方至玄玉仙宗應該還不清楚,我們宗主那唯一的親傳弟子,被宗主護得緊的寶貝疙瘩,前不久方突破大乘期。”談及此人,弟子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那位修為早就足以收徒,只是她年方不過十五,修為低了的,她瞧不上,修為高的,又拉不下面子拜小上自己如此多的修士為師。不過……”
雖然那位大師姐不可能聽到,但弟子還是下意識壓低了聲音:“不過沒人敢拜大師姐為師,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太難伺候了。”
弟子口中的大師姐,無疑就是長生。
她年紀雖小,卻是宗主唯一的親傳弟子兼侄女,修為亦是碾壓了不知多少輩的玄玉仙宗弟子,是以宗門統一喚她為大師姐。
緒以灼沒打算拜長生為師,她需要盯著長生,但可不想讓長生看到她。
但是……
緒以灼笑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想要住在斷虹峰很難,但如果只是想要去斷虹峰串門的話,非常簡單,隨便一個修為尚可的門人通報一聲就能進去。
玄玉仙宗十分人性化地給了緒以灼一個月的適應時間,緒以灼從弱水峰弟子那打探來斷虹峰這一個月內論道會的安排後,就近挑了個時間過去,一路暢通無阻。
論道會好似大學裡的大課,各峰都會舉辦,修為達標就可以進去聽講。緒以灼所參加的這節課門檻較高,需要達到元嬰修為才可入內,不過緒以灼特意去得晚了些,殿內已然坐了大半,她悄悄找了個角落坐進去,將自己隱於人海之中。
緒以灼以為自己已經來得夠晚了,沒想到這節課的講師還能來得更晚,基本上踩著點進入殿中。方踏入殿中,一股來自大乘期修士的威壓就壓得眾人抬不起頭來。
緒以灼一邊假裝吃力,一邊偷偷抬起頭來。
在看見陰沉著一張臉的來人後,緒以灼不由得樂了。
喲,這不是長生嗎?
不對,現在的她,應該被稱為郎遲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