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貔貅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君虞輕輕撫摸著緒以灼的耳尖,緒以灼心裡好奇答案,一時間也沒避開她,緊接著便聽君虞說道:“撕開空間進來的。”
緒以灼:“……”
君虞的聲音格外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貔貅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卻覺得自己晚上睡覺還沒醒。
上古神明構築的祖妖秘境,也是能和撕開空間這四個字聯絡上的嗎?
緒以灼沉默了,明明是如此驚世駭俗的事,卻由於它是從君虞口中說出,緒以灼竟不覺得奇怪。
君虞身上發生的事情,總是讓人疑惑她們究竟是不是一個物種,就像她們在離開天雪閣時都是瀕死狀態,養到今日緒以灼還沒有把修為養上化神期,但君虞此刻的修為已然更勝進入天雪閣前。
“你來這裡做什麼?”沉默半晌,緒以灼才問出第二個問題。
君虞沒有絲毫隱瞞,如實告知了她:“你可知曉神器歸宗可強行抹去道法傳承?聽上去固然強悍,可世間無圓滿之物,歸宗亦有其限制,每使用一次,歸宗便破損一分。這世間任何天材地寶於歸宗修複起到的作用都極其有限,唯有芝山神女遺留的芝山之靈,傳聞可修理世間任何事物,想來足以用到歸宗破碎。”
君虞垂眸道:“我前來此處,便是為了尋得芝山之靈。”
緒以灼還未說話,貔貅便先驚詫問道:“你怎知曉芝山之靈就在此處?”
哪怕是他這樣活了上千年的老妖,對芝山之靈也只聽說過一個名字,他之前一直以為這玩意兒只是傳說,直至發現太虛海神祠之下的壁畫,才猛然間意識到芝山之靈只怕是真實存在的。
他尚是如此得知芝山之靈所在,君虞哪怕實力天下第一,一個人族宗門的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君虞並沒有理會他,直到緒以灼也問了,才說道:“芝山之靈的大致位置,風來一族與天雪閣一族的文獻中具有記載,妖族的那位妖王陛下應該也知道。”
帝襄自然不吝於將風來一族的藏書與君虞共享,而當天雪閣一族族滅,君虞修為突破強行開啟了天雪閣的天然結界後,也從茫茫大雪之下搜刮走了天雪閣內的典籍。
“只是我們知曉的範圍,也僅限於太虛海了。”君虞一邊說著,一邊為緒以灼輕柔地順著毛。
連緒以灼都不知道君虞的手在什麼時候放到了她的下巴上,等她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跑開,已然被前任擼了好一陣,只來得及事後在心裡唾棄這該死的天性。
而貔貅聽聞君虞說的話後,愈發悲從中來。
他但凡不貪圖芝山之靈,在陷身蜃怪體內之後立時動用岐鏡脫身離開,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僅芝山之靈沒到手,就連岐鏡也沒保住。那小貓崽也好生會騙妖,貔貅過去是真把她當做一隻化形都做不到,修為低微的妖族小崽子,可看到君虞將繳來的岐鏡給那貓崽,又想起不久前想從他手中換得岐鏡的帝女舊部,貔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打不過也跑不了,貔貅淚只能往肚子裡咽。
他也不奇怪君虞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明顯是特地找來的,目的同他一樣。秘境內的海域雖不如現實海域那般遼闊,但想要在太虛海找到芝山之靈的難度也就比大海撈針低上那麼一點,而上古時期的神、妖、人早已作古,活到了現在,甚至可能知曉芝山之靈被芝山神女放在什麼位置的唯有這只蜃怪。
與大部分蜃妖一樣,蜃怪不僅可以複現旁人的記憶,它的體內也留存著自己的記憶碎片,蜃怪本就是由記憶組成的,順應天地法則誕生的精怪。
“那你有線索了嗎?”緒以灼問她。
“暫時沒有,”君虞道,目光又一次投向山洞中依偎著的一人一妖,“但既然凰宜妖王也在這兒,倒是可以等她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後,問問她知道多少。”
凰宜妖王的年紀雖不如蜃怪悠久,但誰人不知芝山神女最為鐘愛的妖族便是青鳳?作為最初那一隻青鳳的直系後裔,凰宜妖王或許得到了特殊的傳承。
緒以灼沒什麼好問的了,繼續趴在地上看幻境裡的事態發展。凰宜此刻好像初初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褚憐與她相較,年紀畢竟太小,凰宜有意控制了自己與褚憐的距離,然而很快又在褚憐蒙上了水霧的眼睛前敗下陣來。
緒以灼一掃一掃地甩著尾巴,心情並不明快。
極致的痛苦也許能喚醒一個人,但也可能會使人徹底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