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先生面色頓時凝重:“這還真是不巧,實際上就算您沒有回到西大陸,我過不了多久也要傳信叫您回來了。”
緒以灼微怔,很快便想到了大概是什麼事。
“可是岐鏡出了狀況?”緒以灼問。
眼下對於緒以灼而言最要緊的事就是找齊黃泉鏡碎片,照理來說在聽到往世鏡三個字的時候禹先生就該馬不停蹄為她安排行程了,能讓禹先生猶豫不決的,唯有與往世鏡同等重要的岐鏡。
禹先生頷首:“不錯,那握有岐鏡的老妖到底是捨不得交出來。好不容易接洽上後我們來來去去好幾趟,也是希望能和平易得岐鏡,不要動刀動槍的,一直以禮相待,好生遊說。前前後後不知道送了多少寶物,那廝收是一件沒少收,岐鏡一事卻一直糊弄著。本來我們已經決定幹脆強搶,誰料那廝當真好運氣,祖妖秘境竟是在這時候開了!此地只有妖修可入,那廝就直接躲了進去!”
禹先生情緒管理一直做得很到位,給人感覺就像是憋著一肚子壞水的笑面虎,饒是他說到最末的時候臉上也不自覺顯露怒氣。
那妖的做法也讓緒以灼頗為無語:“若是真不想給,又何必收下那些寶物?”
能被帝襄收入麾下的人豈會是省油的燈,那個妖修難道就沒想過如果祖妖秘境沒開,這時候他說不準已經被禹先生等人撕了嗎?
禹先生冷笑一聲:“您有所不知,這廝的原型是一隻貔貅,約摸也是這世間最後一隻。經此一事,我算是明白為什麼見過他的人都說此妖素來有進無出了!”
這貔貅一見寶貝就走不動道,以前便坑蒙拐騙了不少寶物,聽說岐鏡也是被他想方設法哄騙來的,以至於追殺他的人太多,見著大乘期就跑。這一回估計是琢磨著以前的那些苦主基本上被他熬死了,難得遇上一群冤大頭,自己又許久沒開張,鋌而走險重操舊業。
“我們這什麼人都有,就是沒有妖修。”禹先生鬱悶道,“妖修壽命漫長,祖妖秘境也是少有的一開就能開百年的秘境,那廝實力強悍,在秘境裡多半活得瀟灑自在,不待到最後一刻他只怕是不會出來的。”
緒以灼指了指自己:“你是想讓我進去?可我也不是妖修。”
緒以灼自然也想奪到岐鏡,然而雖然她已經知道自己命格特殊,登墟之船她上得,天雪閣的結界也可以無視,但她也保證不了自己就能進那祖妖秘境。
禹先生道:“雲宮中有一件寶物化妖珠,曾有人修借其化作妖形騙過了祖妖秘境,且不會影響修為。然而這樣的寶物我們也只有一件,只能讓一個人進去,思來想去,還是您比較合適。”
緒以灼:“……”
那還真是謝謝你們對我實力的認可了。
不過如果真得挑一個人進去,哪怕實力還沒恢複,緒以灼也更相信自己。
緒以灼思忖片刻,讓禹先生稍等,便出去尋了長生。
如果可以,她更傾向於先找到岐鏡,回到過去的變數實在太大,緒以灼擔心自己沒法順利回來。屆時出發前她會把找到的黃泉鏡碎片暫交帝襄的部下,如果到時候她實在回不來,他們還有不完整的黃泉鏡可用。
哪怕是不完整的,肯定也是越完整越好。
這一事最需要商量的人便是長生,雖然她們先前沒有定下履行承諾的期限,但長生已經將往世鏡的下落大致告訴了緒以灼。如果長生當真一刻也忍不了了,緒以灼會選擇先完成和她的約定。
聽緒以灼講完前因後果後,長生的反應有些出乎她意料。
“行啊,反正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不急於這一刻。”長生打了個哈欠,趴在桌面,一邊晃悠著杯中茶水一邊說道,“不過去祖妖秘境的時候帶我一個,死前我再看個熱鬧。”
緒以灼:“……你進得去嗎?”
“我有一世就是妖,她的屍骨被我做成了傀儡。我用我自己後世的屍體,就是祖妖秘境也看不出異樣。”長生輕描淡寫道。
緒以灼:“……”
拿自己後世的屍體煉屍,古往今來長生絕對是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