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老李遲疑片刻,沒有回答。
緒以灼立時明白過來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直言,於是按下心中疑惑,走到特地為她空出的石凳上坐下,就位於老李和枕夢秋的中間。
她到達約定地點的時間不早不晚,剛好就是信裡說好的時間。桌上有一杯為她斟好的茶。茶水尚溫,碧盈盈的茶水恰好映出老李的半邊身影。
……其實在看到老李的時候,緒以灼就有了些許猜測。
“枕道友,勞煩了。”緒以灼將手腕擱在石桌上。醫修治病的流程總是從用自己的靈力探查患者經脈開始,這段時間是緒以灼穿越以來頭幾回治病,幾次後也熟悉了。
枕夢秋在檢查經脈未果後,又取出了幾樣緒以灼不認識的法器。她是個很配合的患者,也不擔心禹先生找來的醫修會有什麼問題,全程枕夢秋怎麼說她怎麼做。
等枕夢秋將帶來的法器用了個遍,預想的幾種可能一個都對不上後,天色已暗,淩琅在石桌上放了盞燈籠。燈籠是她從邊上屋子裡提出來的,淩琅雖用白紗矇眼,觀其行動視物似乎毫無障礙,緒以灼不由得看了好幾眼。
對於她的視線,淩琅沒有做出反應。
禹先生開口道:“淩祝瞧不見,你若是有什麼想問她的,直接說就是。”
緒以灼微怔。
淩琅瞧不見?她原先以為淩琅眼覆白紗只是為了遮掩重瞳,在帝襄過去的記憶裡,淩琅雙目雖然易於常人,但她視物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本就口不能言,現在又失去視力……
從沉默察覺到緒以灼疑惑的淩琅笑了一下,用靈力勾勒出一行字:【妄窺天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與生俱來不可治癒的啞症是她天生能預見未來的代價,這一代價她不能選擇,但付出眼睛,是她自己的決定。
淩琅寫下這行字沒多久,因為靈力損耗過度臉色慘白的枕夢秋就放棄了:“查不出問題,這不是直接針對身體的法術。淩祝啊,你這次過來只怕是真來對了。”
緒以灼不知道他們來前到底都商量了些什麼,也沒人解釋,只見淩琅寫道:【緒道友,可否讓在下為你蔔算命格?】
“你算吧,我該怎麼做?”緒以灼起身和老李調了個位置,坐到淩琅面前去。
窺探天機一不小心就會招致天罰,事先知曉自己的命運往往也不是好事,是以就算身邊有一個實際上是世間頂尖祝師的君虞,緒以灼也從沒想過看自己的命格,不過以她穿越者的身份,可以預料到命格一定是稀奇古怪的。
【交給我就好。】淩琅寫罷,手中出現一隻小小的羅盤。
這會兒淩琅不方便說話,禹先生就在一邊給緒以灼解釋道:“這是七星命盤的子盤。”
羅盤模樣的法器上沒有尋常羅盤的指標與刻度,只有無數變換的字元,和聚攏又潰散的光點。
淩琅牽過緒以灼的手,讓她同自己一起拖住子盤。
詭異的拉扯感自相接處直通天靈感,緒以灼不由自主蹙起了眉,努力想去忽略這種異樣。見面以來淩琅和煦帶笑的神情在祭出子盤後就變了,因為諸多原因,她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曾經連七星命盤主體都能勉強驅使的她現在就是使用子盤都感到力不從心。
更別提在啟用子盤的那一刻,淩琅就發現緒以灼的命格比絕大多數人都難以看見,此間天道掩上了重重迷霧,不願讓人窺見此人的命數。
不合適的地點,不算合適的世界,淩琅到底是艱難完成了測算。
緒以灼全程都很茫然,她看不懂子盤上一息一個樣的字元意味著什麼。一直看到所有字元與光點突然一齊消散,不斷震顫的子盤也沉寂下去,緒以灼心裡驀地一空。
她覺得子盤最後的反應不像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淩琅揮退想要扶住她的禹先生後,寫下一行字:【緒道友,你的命格被換了。】
在場其他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只有緒以灼尚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她指了指自己問:“那我現在的命格是什麼?”
早衰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