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緒以灼邁過門檻,目不斜視,“地藏菩薩解救諸苦,你來這兒可是有什麼想為自己拜的?”
徐彥君沉默一會兒,笑道:“我眼下確有一苦。”
緒以灼很快便到第一重門前:“徐先生心中的苦悶想來地藏菩薩是沒辦法的,只能自己開解。”
這會兒變成徐彥君落後緒以灼一步,他緊隨其後,道:“也許緒小姐也能解呢?”
也許是淨香堂位置實在太偏的緣故,緒以灼竟然沒在這兒看見其他的遊客,如此也方便了她說話:“說起來也奇怪,徐先生,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對你當真半點意思也無。”
這事緒以灼自己都奇了怪了,照理來說她一個尋常單身女性,被一個各方面都無比優秀的單身男性表達了交往的意思,心裡怎麼也該有點觸動吧,偏偏她半點意思都沒有。
緒以灼心裡吐槽哪怕是個名花有主的女人只怕也是不能做到如此鐵石心腸的。
“拒絕得這麼徹底嗎?”徐彥君喃喃。
“若說名門貴女,徐先生見過不會比我少,想來是有不差於我的選擇的。”緒以灼穿過一層層珠簾,聲音半截被擋在了簾外,徐彥君分明和她只隔了一步,卻因為中間的珠簾,好似橫亙了一堵不可逾越的屏障。
“要是這麼輕松就放下,也算不上苦悶了。”徐彥君輕嘆,“我心已動,緒小姐卻心如匪石,確為人生一苦。”
他們越過最後一重門,來到供奉的地藏菩薩前,徐彥君取了香,也要拜上一拜。
菩薩像供於佛龕之中,坐於千葉青蓮花上,一手執錫杖,一手持寶珠,寶相莊嚴,低垂的眉眼注視著跪於蒲團上的人。那些神神叨叨的僧人總是說什麼信則靈不信不靈,緒以灼哪怕都來到佛像跟前了,心中還是興不起半分信服之意,心裡忍不住嘀咕地藏菩薩對付女鬼有沒有用。
她來時查了查資料,地藏菩薩雖然長相慈悲,實際上是個武德充沛的,應該會有用……的吧?
緒以灼不知道這會兒白衣女鬼跟不跟著自己,地藏菩薩像也沒當場顯現什麼神跡,緒以灼憂心忡忡地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誰料變故突生。
三支香方插入香爐,就從中間攔腰截斷!
香頭直直落到緒以灼來不及收回的手指上,白嫩的面板瞬間被燙出一個紅點,但是緒以灼完全顧不上痛,神情茫然地看向徐彥君,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一個令人心安的答案:“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緒以灼自己心裡清楚,哪怕對上香的門道一點也不瞭解,看這情況怎麼想也不是好事。
“先不說這些。”徐彥君皺著眉想拉過緒以灼的手,“你的傷……”
徐彥君還沒有碰到緒以灼的手指,緒以灼便覺燙傷處莫名其妙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擦過,下意識收回了手指,使得徐彥君的指尖失之交臂。
“沒事,就被燙了一下。”緒以灼心神不定道,“這香怎麼就斷了?”
“可能是受了潮。”徐彥君搬出一個無比科學的解釋,他們方才用的香是漱園免費提供的,免費的東西園方未必花了心思,說不準就把潮了的香拿出來用了。
緒以灼默不作聲地又去取了三支香,特地仔仔細細檢查了數遍,確認完好後點燃插入香爐。
咔的一聲輕響,三支香在同樣的位置於中間截斷!
緒以灼臉色驟變,本來就碎得七打八的唯物主義觀這會兒碎得更徹底了些。
她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查詢這是什麼意思。
緒以灼的目光很快就落到八個堪稱刺目的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