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心咯噔一下。
對一個正值芳齡,尚未婚配的女青年來說,人生大事代表的只有一件事。
我媽能這麼急?
緒以灼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還不是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一定是蠢弟弟記錯了。
表弟那邊還在繼續,他以為緒以灼是在裝傻:“姐你今天真的得來,現場有大姨的人,弟弟我沒那個本事幫你瞞過去。”
後面表弟還說了什麼,緒以灼聽不到了。
她的眼裡心裡這會兒只剩下行程表上標紅的一行字。
【10月25日下午兩點,鳳來山莊,相親想死)】
緒以灼此時的心情就和括號裡備注的一樣。
想死。
鳳來山莊坐落在山裡,緒以灼隱隱約約記得這座山莊姿態十分高冷,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只有會員才能入內,而成為會員的條件頗為苛刻,即使成為了會員在裡面的消費也高得嚇人。
緒以灼不太清楚這些,她比較宅,不沉迷玩樂,在圈子裡頭生活是算得上寡淡無趣的。
這座山莊今天被包了下來,用於一項樸實無華的活動——相親。
緒以灼是自己開車來的,山莊內的停車場已經對她敞開,侍者也在一旁候著要為她停車,但是緒以灼堅持自己開到山莊外的停車場停下了——她覺得跑路的話停外頭比較方便。
山莊外的停車場距離山莊正門有一定位置,緒以灼過去時發現表弟已經門口等著了。
表弟揮退了想要帶路的侍者,拉著緒以灼胳膊把她往裡面帶,緒以灼就這麼一個弟弟,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表弟是有話要說。
過門檻的時候緒以灼抬頭看了一眼門匾:“奇怪,我總覺得這裡應該叫風來山莊。”
但門匾上明明白白寫著“鳳來”兩個字,用的還是繁體字,根本不會認錯。
表弟隨口道:“鳳來是俗氣了,還是風來雅緻點。”
表弟帶緒以灼抄了小道,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緒以灼看他這副狼狽樣,忽然就悟了:“你也是來相親的啊?”
表弟面露痛苦之色:“我這都是被你連累的呀!大姨本來只打算要你去,和我媽聊起來的時候想起來還有我這麼個人,就把我也安排了!”
緒以灼幸災樂禍,她的痛苦少一點了。
撞了撞表弟的胳膊,緒以灼揶揄道:“來了有一會兒吧,怎麼樣,相到了嗎?”
表弟面如死灰:“家裡給我介紹了王家的二小姐,我們來前就被長輩們互透過照片了。”
表弟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真的挺好看的。”
“但是——”緒以灼知道後頭一定要接一個但是。
“但是,見光死了!”表弟指了指自己,“我見光死。人王小姐說她看照片以為我是個文藝青年,她還挺滿意的,結果我一開口聲音像個熱血青年,後來聊天的時候終於發現了我其實是個網癮青年。”
表弟清了清嗓子,捏細聲音,模仿當時和王小姐的對話:“我平時喜歡散文和詩歌,如果未來另一半夜間能和我就著同一盞燈,讀同一首詩就太好了,緒先生晚上一般做什麼呢?”
表弟推了一下和他實際氣質完全不符的金邊眼鏡:“一般來說週一到週三晚上七點半後我會和固定隊的隊友一起清本,週四給自己放一天假,五六日八點參加公會活動,具體什麼時候結束要看具體情況而定。”
緒以灼給他逆天的回答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