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靈紙。”禹先生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緒以灼看他的動作。
他把攝靈紙按在了一座寶塔的頂上,攝靈紙立即吸附上去,繁複的紋路從紙的中央向四周蔓延。
“它可以透過靈力的走向繪制粗略的陣法圖,不是很準,但是可以節省不少時間。”禹先生道,“我的傀儡在赤地裡沒法使用,只能由我們自己去貼,我從下往上,你從上往下。”
緒以灼應了一聲,往峰頂爬去。
幾息後她就到了問道峰的峰頂,頭頂的紅日似乎更大了,正對著緒以灼,像是想要掉下來將她壓到底下。
問道峰的峰頂只有一座寶塔,和只容一人站立的空地,緒以灼俯視下方,可以將整座萬塔林盡收眼底。
這一面山坡上沒有任何高大的植被,連草都稀稀疏疏,緒以灼心道,就是這樣容易山體滑坡啊!
她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取出一疊攝靈紙往下撒去。
一張一張貼是不可能的,不然一萬來座塔要貼多少時間,禹先生最開始也是出於示範才只貼了一張。他和緒以灼一樣,一次性操縱著幾十張攝靈紙,讓它們接觸塔身,攝靈紙會立刻繪制起來。
兩刻鐘後,所有塔都貼完了。
緒以灼和禹先生在山腰彙合,禹先生率先道:“只有九千零一十座塔。”
緒以灼踩踩腳下:“其他的恐怕被埋在地底下了。”
就是她這樣對自然災害沒有系統瞭解的人,光看地表的痕跡也能看出這裡的山體滑坡有夠嚴重的。
“下面的管不了了,先分析上面的陣法圖。”禹先生揮了揮手,“你去把已經繪制好的攝靈紙取下來給我,它們畫好的時候,陣法圖會變成紅色。”
這種太過專業的事情緒以灼插不上手,便遊走於寶塔之間,為禹先生取來繪制好的陣法圖,同時留意著身邊的風吹草動,預備有可能到來的危險。
她偶然往牌樓處一看,發現明月已經不見了。
明月從牌樓下離開,只怕是已經遇到了敵人。
思及此事,緒以灼心中更是警惕。
而禹先生已經完全沉浸入了陣法的世界裡,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的一分一毫。
奇方詭術,禹先生想,他好像明白了這四個字的意思。
攝靈紙畫出的陣法並不準確,禹先生在第一眼看到那些完整的陣法圖後,就知道這是奇門針對攝靈紙故意營造的假陣圖。
禹先生愈是去還原,愈是發覺萬塔林的陣法可謂一步一坑,要是換了個水平低些的陣術師,只怕沒一會兒就著了道。
可惜啊。
禹先生心道,他的禹派陣法,也是以奇詭難測著稱的。
他這個人學的也不是正道法術,內心也十分陰險。
奇方詭術,問生問死,那麼就在這問道峰,問一問這一劫我的生死如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