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蓮又撞了撞她的衣襟。
“好好好,”緒以灼循它的意,“可你到底要我去哪呢?”
道路兩側的風景幾番變化,現下緒以灼身邊都是形似木蘭的花樹,她一直往花林的深處走,直到來到一間被花樹掩映的幽靜院落。
方生蓮鏡不再動了,墨蓮依偎著緒以灼安靜下來。
緒以灼還沒穿過敞開的院門,先一步聽到了人聲。
她驚得險些也發出聲響。
緒以灼很快就意識到風來宮怎麼可能有人,她更有可能,是遇到過去的影響了。
至於為什麼會遇到,封存一段經歷在其餘時候展現眼前,方生蓮鏡也不是
第一回做這樣的事。
緒以灼已經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緒以灼戳了戳方生蓮鏡的花瓣,“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們不會被滅口吧?”
方生蓮鏡抖了抖,挨著緒以灼裝死。
不管怎麼樣,又它複現出來的往事已經在繼續了。
哪怕知道過去的虛影不會看見自己,但感覺很有可能會被滅口的緒以灼還是躲在門後,只露出臉去看院子裡面發生的事。
院子裡也栽著三兩花樹,其中一棵的枝下懸有秋千,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坐在上面,熟悉的聲音,也是熟悉的人。
這個年紀的帝襄容貌和她的聲音一樣,都要更加稚嫩,但是神情已經是緒以灼記憶中的模樣。
帝襄的神情時常是冷漠的。
她也會露出讓人心裡發毛的微笑,但更多的時候,帝襄的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漠然。緒以灼只在她一人身上見過這樣的神情,也許只有擁有過一切,淩駕於一切,又將其盡數厭倦,才會有這種心中已無一物的漠然神情。
小時候的帝襄,也只是更有生氣罷了,甚至眼中偶爾還會流露出一絲……天真爛漫?
緒以灼:“……”
她和方生蓮鏡說:“我覺得被她知道我看過這些會被滅口,你被她知道存了這些也會被滅口。”
方生蓮鏡一動不動,繼續裝死。
小院裡不知帝襄一個人,緒以灼能看清帝襄的臉,但院子中另一個少女完全背對著她,只能從身高辨認這個人年紀應該也不大。
鞦韆一晃不晃,帝襄只當是把尋常椅子那樣坐著,雙手放在膝蓋,坐得端端正正。她開口,語氣也冷冷淡淡的:“這件事情,你還是先與我堂哥商量過吧。”
少女語氣艱澀,模糊了原來的聲線:“按照規矩,這件事該先知會少族長的。”
“真是奇怪,”帝襄面無表情,“明明是你和堂哥的婚事,你那邊卻一切要聽族中長老安排,我這邊也要先由我準許。”
緒以灼能看見少女的肩膀耷拉了下來,顯然是因為帝襄的話感到無措。她的年齡明顯是要比帝襄大的,但兩個人在一起她卻更像是那個沒有主見的小孩。
“你回去吧。”帝襄說了幾句就開始趕人,“你們的來意我知道了,但我先問過堂哥再給你們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