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輕嘆一聲:“看來你們還未察覺,尋方府的護城大陣如今已經變成了只進不出的陣法。城裡有過三個大乘期,一個死了一個快瘋了一個已經瘋了,他們清醒時聯手也未能破陣。”
青衫女子仰起頭問:“你們幾個大乘期?”
緒以灼:“……”
緒以灼看向禹先生。
禹先生默然一瞬,然後道:“我沒有。”
緒以灼:“不,我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可能靠智力解開陣法。”
三個大乘期聯手都做不到的事,他們這幾個人想靠蠻力破陣是沒可能了,只能指望禹先生這個禹派祖師爺用他的陣法造詣把護城陣解開。
難怪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從尋方府回來的,原來是走到的人都被困在尋方府裡了。
禹先生已是世間數一數二的陣法大師,要是他沒辦法,他們這幾個人就只能指望有一天尋方府內困住的大乘期多到能靠蠻力破陣。
緒以灼現在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既然尋方府只進不出,那麼老李只要來了就一定在城裡。
“我先查一下。”禹先生道,破陣的前提是搞清楚那是個什麼陣法,他們現在也沒法出去接觸陣法,他只能試試看能不能找出提到尋方府護城大陣的典籍。
各派各城的護城大陣結構大同小異,但細節處的不同會使它們破解起來要用完全不同的方式。這種陣法還不乏花上百年搭建,花上千年萬年完善的,光是解開其中相同的陣眼就能繁瑣到令人苦不堪言,是沒有陣術師想要去破解的陣法。
被黃泉水侵蝕後還不知道結構變成了什麼樣,說不準其中不乏現今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然而被困其中禹先生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青衫女子笑意盈盈地指了指禹先生身後:“你身後第二排左一的書架上的書和尋方府有關,也許有提到陣法的,你可以翻翻看。”
女子笑容溫和,語調和緩,與當前處境顯得格格不入。
緒以灼不禁想是不是她在尋方府裡待了太久,見過太多不自量力想要破陣的人,已經不懷任何希望了。
緒以灼問:“這位道友,我們該怎麼稱呼你?”
青衫女子想了想:“叫我明月吧。”
明月。緒以灼在心裡唸了一遍這個名字,思緒卻落到了很久以前聽聞的那個人身上。
百無聊賴的明月又要為自己斟上一杯茶,緒以灼看著她的動作,喃喃問道:“道友……可是姓梁?”
明月的手一頓。
她慢慢放下茶盞,未側過臉,看著空空的杯底問道:“道友是玉塵府的故人?”
緒以灼搖搖頭:“應當是……明月故人?”
不禁失笑。
每次提及,緒以灼都會覺得這二人真是有緣。
梁明月,於望舒,這是人間的兩輪月亮。
“於望舒尋了你很久。”緒以灼輕聲說。
縱是此時,她尋找梁明月的念頭只怕也沒有停歇。
“可惜。”明月的指尖摩挲著杯沿。
赤地的月亮與人間的月亮不似同一輪,相同的月再也無法映入杯中。
“我已經回不去了。”
如果她和此人不是在此遇見就好了,明月心想,那樣她還可以讓人替於望舒帶一句話,不要再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