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已歇,但禹先生還記得地動的源頭,很快就由跟在後頭變為走在前面帶路。
不多時,他們就看到了矗立在眼前的巍峨玉塔。
透過終日不散的霧氣,緒以灼看見了白塔前站沒站像的人影。這個時候會來到雲陽鎮的,除了砂真人再無他人。
緒以灼沒有再上前,冷眼注視著砂真人的背影,離生鏡所化的墨線已然纏繞上她的指尖。
她和禹先生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隱藏聲息,一路來禹先生的輪椅咕嚕咕嚕,砂真人肯定早就察覺了他們。
在他們停下後,砂真人也搖著摺扇轉過身來。
看似閑情逸緻,身上的氣息卻陡然尖銳。
無人出手,但各自提防。
砂真人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整出那麼大的動靜,緒以灼目光越過他看向他身後毫無變化的九層玉塔:“你想開啟它?”
“重霄如意塔,半仙骨骸與他生前所藏珍寶皆於其中,”砂真人側過臉回頭看玉塔,“來到此處的人有幾位不想開啟它,我自然也不例外。”
重霄如意塔的來歷禹先生同緒以灼稍稍提過,此塔建於雲陽鎮之前,或者說,正是因為重霄如意塔在這裡,它的周邊才逐漸發展為了一個城鎮。
如意塔看上去共有九層,實際上在它的地下還有三層,最底下一層葬著一位未能度過飛升雷劫的修士,修士所有的珍藏也被留在了塔中。
在雲陽鎮淪為赤地之前就有無數的修士想要開啟這座塔,但是它的鑰匙雲陽玉鑒早已遺失,塔內陣法精妙絕倫,至今無人能破。
像砂真人剛才那樣想要用蠻力開塔,就更不可能做到了。
緒以灼目光很快就從重霄如意塔上移開了,她不覺得自己打得開,此行也是為它而來。
見緒以灼對如意塔沒有絲毫貪念,砂真人搖著摺扇笑道:“道友既至雲陽鎮,卻對重霄如意塔不屑一顧,想來此番也會止步於此。”
緒以灼問:“魔修說話也喜歡彎彎繞繞嗎?”
“可能在仙修地界待久了,我廢話也多了起來。”緒以灼一語道破,砂真人也不再虛與委蛇,“道友既然和我一樣都要去尋方府,此時便起爭端未免得不償失,不如各自退讓,到達尋方府之前我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緒以灼只問他一件事:“雲尚還活著嗎?”
“自然,”砂真人道,“我去尋方府還指著雲道友呢,目前還捨不得殺他。”
“我一行中有人與雲尚有故,他若出事,只怕我們也無法相安無事了。”緒以灼道。
砂真人嘖了一聲,幹幹脆脆地讓了步:“好罷,你看這樣如何。我這裡有雲尚,你那邊那個叫杜湘的,也是不錯的向導。不若我們同去尋方府,待到了地方,我就將一個完好的雲尚給你們。”
他看似真誠道:“我只是想去尋方府,也不想要雲道友的命,如此我們各得好處,各自歡喜。”
“可以。”緒以灼道。
不等砂真人臉上的笑容擴大,緒以灼緊接著繼續道:“同去尋方府,一路不可傷人,到後雲尚需得安全無恙還我們。待至尋方府,一日之內,不起爭端。”
緒以灼緩緩道:“天道為證,違者雷劫加身,身死魂消。”
修士發出的天道誓言,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違背。
緒以灼不相信砂真人,這種魔修狡猾嗜殺,連心魔都不畏,這世間唯一還能約束他的只有天道。
砂真人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等到了尋方府,我必然還你們一個不缺胳膊少腿活蹦亂跳的雲道友,一日之內,我不會出手。”
“天道為證。”
作者有話要說:
困困困。
每天一大早就要核酸熬不了夜了。
日日早起我真的要寄了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