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以灼又問:“什麼時候算是必要的時候?”
齊無央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有人想殺人奪寶的時候。”
緒以灼愣住了。
“無法之地,殺人奪寶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不是隻有魔修才這樣的。”禹先生坐著輪椅從緒以灼身邊滑過,“有些劫匪自己不敢往深處走,就會在中途劫掠那些從深處帶回寶物的尋寶人。”
在赤地,路上會遇到劫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遇不上那運氣真是好得出奇了。禹先生並不擔心劫匪,仙道裡頭修為高深的不會做這行,齊無央齊無禍這對姐弟基本就可以對付了。就算運氣真那麼差遇上了厲害的,隊伍裡不是還有個不顯山不露水的緒以灼。
禹先生到前面和杜湘商量路線,緒以灼還在震驚於赤地這種地方居然也有打劫的。
“赤地裡的寶貝可不比那些幾百年才能開一次的秘境少。”齊無央告訴緒以灼,“平樂府和雲陽鎮之間本來就有很多修士組成的城鎮,他們落在裡面的珍寶數不勝數,還有一些法寶沾染上黃泉水後自行發生了變化,成了能針対的魂魄的法器。這種法器最是稀少,哪一件拿出去都能炒出天價。”
緒以灼默默捂住了纏在小臂上的離生鏡,覺得自己真的好闊。
“要我說來,這些東西都不算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齊無禍突然開口道,“就是把整個北域的寶物都加起來,也不一定比得上尋方府裡的。”
齊無央抬手就敲了一下齊無禍的腦殼:“想去尋方府啊?你想都不要想!”
齊無禍捂著腦袋嘟囔道:“我就想想都不行嗎……”
北域珍奇,半數聚於尋方府可不是誇大其詞。昔年尋方府城主府、奇門、神脈遺族三足鼎力,北域的財富都流向了這一當之無愧的北域中心,帝襄覆滅神脈遺族後也只帶走一半基業,剩下的全部留在原處。誰也沒有想到過尋方之變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積累了萬年的財富沒有一樣能帶出去,全部都留在了已然被赤地埋葬的尋方府中。
可惜了,正如齊無禍所說,他只能想想。至少目前為止,尋方府還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緒以灼心想自己或許也會是那些有去無回的修士中的一個。
一行人才午時一直走到了天黑,走過的距離正能合上大多隊伍的腳程。就算不考慮夜間可能有的危險,考慮到隊伍裡唯一一個凡人杜湘的身體情況他們每天也必須有些休息。在杜湘的帶領下,他們在戌時來到了坐落在赤地中的一間客棧。
客棧必須有人駐守,而在赤地這種地方久待是極其危險的事。駐守客棧的人七天就必須輪換,報酬也極為高昂,相対的,客棧一夜的住宿費也是天價。
住宿費用自然是由僱主承擔,禹先生財大氣粗地付了五間房的房費。他們在這裡休整一晚,明日辰時繼續出發。
今日從平樂府出發的似乎只有他們一支隊伍,客棧裡除了他們沒有別的客人。一間客棧配了一個掌櫃一個廚師一個小二,算上客人上下只有八個活人。
幾人在大堂用過飯後,就回了各自的房間抓緊時間休息。
客棧條件極其簡陋,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緒以灼睜著眼睛看了半宿天花板,完全睡不著。
也就她現在是修士,換做她是凡人的時候,明天早上甭想起了。
緒以灼做好了睜眼到天亮的準備。她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間,預想中毫無波瀾持續到天亮的失眠忽地被木門開啟的細微聲響打斷了。
緒以灼立時看向鬼鬼祟祟摸進她屋裡的人,來者対上她的目光,也被嚇了一跳。
這個人她不久之前才見過,正是這間客棧的店小二。
緒以灼:“……”
誰能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失眠,竟然還能有意外收獲呢?
店小二見事情敗露,立刻換上了一副猙獰嘴臉,抽出法器就向緒以灼劈去。
緒以灼嘆了口氣。
找誰不好,怎麼偏偏就找上了她呢。
幾息之後,緒以灼拖著已經沒有知覺的店小二出門,要去掌櫃那要個說法。
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兩側房間的門在同一時間開啟了。
禹先生單手拽著掌櫃,杜湘有些困難地把廚師拉扯出屋。
三人一下子就發現了対方,頓時面面相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